他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之词。
贾琮趁势高声道:“诸位!官银号乃朝廷惠民之策,存银自愿,取银自由。若有人心怀鬼胎,自然寝食难安;若堂堂正正,何惧之有?”
林如海见状,从袖中取出一道明黄卷轴,缓缓展开,朗声道:“诸位请看,此乃陛下亲笔所书,加盖玉玺。官银号一切章程,皆由圣意裁定,违者以抗旨论处!”
他的声音铿锵,眼中透着雷霆般的威严,手中的圣旨在烛光下熠熠生辉,震慑全场。
赵敬脸色一变,目光落在圣旨上,嘴唇微动,却不敢再言。
众人见圣旨在此,纷纷噤声,原本喧闹的大堂渐渐安静下来。
几名原本嚷着取银的管家悄悄退到一旁,低头不敢再闹。
贾琮环视众人,语气沉稳:“官银号初立,难免有人误解。但陛下圣明,岂会设局坑害臣民?今日若有疑虑者,尽可提银离去,官银号绝不阻拦。”
“但日后若想再存,需按新规办理,‘特等户’名额,可不是谁都能得的。”
此言一出,一些动摇的勋贵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贾琮的这番话既给了他们台阶,又暗示了后果,存银的诱惑与取银的风险在他们心中交织,多数人选择了沉默。
赵敬见势不妙,冷哼一声,带着随从匆匆离去,背影略显狼狈。
忠顺王府的震怒忠顺王府内,雕梁画栋的大堂内,忠顺王端坐于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如水。
赵敬灰头土脸地跪在堂下,将银行之事一一禀报,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惶恐。
“王爷,贾琮与林如海手握圣旨,臣……臣实在无能为力。”
赵敬低头,额头冷汗滑落,滴在青石地面上。
忠顺王猛地一拍桌案,怒道:“好个贾琮!好个林如海!竟敢当众羞辱本王的人!”
一旁的幕僚周然连忙上前,低声道:“王爷息怒。此事怕是北静王在背后算计。他利用周泰之死煽动勋贵,又借我王府的手去搅乱官银号,实则是想挑拨王爷与陛下的关系。”
忠顺王闻言,目光一凝,眼中怒火渐渐转为寒光:“水溶?还有他的事?这是拿本王当枪使!”
周然趁势劝道:“王爷,如今贾琮与林如海手握圣旨,官银号又有陛下背书,我们若再纠缠,只怕会惹怒陛下。不如明日入宫请罪,表明忠心,以免被小人利用。”
忠顺王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冷声道:“明日一早,本王便去面圣!北静王……哼,本王迟早要他好看!”
风波暂平,贾琮与林如海回到银行后堂的密室。
林如海端起茶盏,轻叹道:“今日之事,虽是忠顺王出面,但背后必有北静王的影子。”
贾琮点头,目光投向名册,声音平静:“北静王潜逃在外,却仍能搅动风云,此人不可小觑。”
他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不过,他这一招也暴露了底牌。忠顺王被他当枪使,怕是已怀恨在心。”
林如海捻须沉思,眼中精光闪烁:“不错。忠顺王虽跋扈,却非愚钝之人。北静王此举,等于将他推向了我们这边。”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贾琮,“接下来,恐怕还会有更多风波。你有何打算?”
贾琮轻笑,声音低沉:“岳父放心,既然他们想玩,我们便奉陪到底。”
御乾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腾,青烟在鎏金香炉中盘旋,映得金砖地面泛着幽光。
忠顺王跪伏于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锦袍的衣领。
殿内的肃杀之气如刀般压迫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弘元帝端坐龙椅,玄色龙袍上的金龙在烛光下栩栩如生,手中朱笔悬而未落,目光沉沉地盯着忠顺王,声音冰冷如刀。
“朕的官银号,你也敢去搅和?”
他的语气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似重锤,砸在忠顺王心头。
忠顺王浑身一颤,连忙叩首,声音发颤:“臣……臣一时糊涂,被小人挑唆,绝非有意冒犯圣意!”
他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头,只觉背上如压千钧。
忠顺王虽跋扈,却深知弘元帝的雷霆手段,此刻只能伏低做小,祈求一线生机。
“蠢货!”
弘元帝猛地一拍御案,震得茶盏轻颤,发出清脆的响声,
“北静王拿你当刀使,你还真敢往上撞?”
忠顺王额头冷汗涔涔,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几近哀求:“臣知罪!求陛下开恩!”
忠顺王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绝望,眼中闪过一丝后悔,似在懊悔自己的轻率。
弘元帝冷哼一声,眼中怒火稍敛,目光深邃地扫过忠顺王。
忠顺王虽蠢,但胜在忠心,这些年虽跋扈了些,却从未真正违逆过圣意。
如今被人利用,倒也算情有可原。
他沉吟片刻,冷声道:“滚回去闭门思过!再敢插手官银号,朕便让你去诏狱里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