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东宫寝殿内烛光昏暗,太子倚在紫檀雕花榻上,闭目养神,手中茶盏早已凉透。
殿外忽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寂静。
贴身太监慌慌张张闯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殿下!殿下!陛下急召!戴权公公就在殿外候着!”
太子猛地睁开眼,手一抖,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他霍然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什么时辰了?父皇为何突然……”
话音未落,殿门被推开,戴权带着两名禁军大步而入,面无表情地拱手:“殿下,陛下口谕,命您即刻入宫觐见。”
太子脸色微变,额角渗出细汗,强自镇定道:“戴公公可知何事?”
戴权垂眸,语气平板:“老奴不敢揣测圣意,请殿下速速动身。”
太子心头一紧,匆匆更衣。
临行前,他瞥见铜镜中的自己。
脸色苍白,额上汗珠如豆,往日的气度荡然无存。
他深吸一口气,暗道:“父皇深夜召见,定有大事。莫非……是贾府之事?”
他强压不安,随戴权步入夜色,銮驾在禁军护送下,悄然驶向皇宫。
御乾殿内,烛火摇曳,映得龙案上的奏折泛着冷光。
弘元帝背对殿门而立,手中把玩着一枚碧玉佩,雕工精巧,隐隐透着龙纹。
他身着明黄常服,背影威严如山,殿内的寂静压得人喘不过气。
“儿臣参见父皇。”
太子跪伏在地,声音微颤,额头触地,不敢抬头。
“起来吧。”
弘元帝声音平静,却如寒冰刺骨,让太子后背发凉。
他缓缓转身,目光如刀,直刺太子:“知道朕为何深夜召你吗?”
太子喉头一紧,低声道:“儿臣愚钝,请父皇明示。”
“愚钝?”
弘元帝冷笑一声,忽地将一叠密信摔在地上,纸页散落,露出几行墨迹。
太子瞥见,瞳孔骤缩。
弘元帝眯起眼睛,语气森然:“那你给朕解释解释,为何你的人会私会周瀚文?”
太子愕然抬头,声音发颤:“周瀚文?北静王那个……儿臣从未与他往来!”
他忙叩首,额上冷汗涔涔:“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
“装糊涂?”
弘元帝冷哼,挥手示意。
戴权上前,捧上一块乌木腰牌,上面赫然刻着“东宫侍卫”的字样。
太子看清,脸色煞白,如坠冰窟:“这……这不可能!儿臣从未下令……”
“那这个呢?”
弘元帝又扔出一封信笺,纸上盖着太子府的朱红印鉴。
弘元帝一步步逼近,龙袍曳地,声音如雷:“拉拢逆党,私会北静王旧部,承儿,你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