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鹤回道：“这几日侧妃照常生活，只在头一日求了属下一次，说她的奶嬷嬷年纪大了，照顾些许，之后几日并无异样。”

萧邈面上闪过一抹狠色，“把人提到她隔壁屋中拷问，让杜氏日日听着她的人哭求，也让那些人日日能看见她们的主子每日过的高枕无忧。”

“是！王爷！”

萧邈方才坐下，端起一盏茶喝，“梅苑里的人问得如何。”

观鹤：“丫鬟婆子们都说，侧妃常派人或亲自送吃食过来，茶具也送过一回，是一套粉色釉面汝窑茶具五件，梅娘子爱用，后来丫鬟婆子们不仔细，失手打碎了两只。另就是先前送来的朱砂安神手串，为防里头藏东西，撵开后请郎中看过，也无问题。”

“汝窑……”

萧邈沉吟一声，非京中勋贵不可得。

杜氏倒是大手笔。

“茶具是何时送的？又是何时打碎的？”

观鹤办事仔细，这些细枝末节也查问的格外清楚，当场回忆后答道，“汝窑五件是两个月前侧妃送去的，正好是梅娘子雨夜受惊、头一次见红，侧妃已探病的名义送的。而打碎第一只梅花杯是梅娘子中毒那晚，第二只桃花碗则是那之后两日——”说到这儿，观鹤猛地顿住。

从送茶具到先后打碎，一切听起来都与梅娘子的变故有关！

一个巧合不怕。

可当这些巧合都凑在一起，便不是人为的都难令人信服！

“去把剩下的三件取来。”

观鹤当即去办。

一盏茶的功夫就已取来。

萧邈里外查看一番，摸索着碗底鲜艳的梅花彩绘，摸着有凹凸纹理，汝窑讲究清丽雅致，鲜少会绘如此鲜艳之色，因而更为难得。

如此贵重的东西，杜氏出手送的大方。

梅苑里的人用的也如此不当心。

还都打碎的那么巧——

萧邈眯了下眼，“本王若未记错，梅氏中毒后，杜氏为方便照顾她，就梅苑住了几日，如此说来，两只汝窑茶具都是杜氏在梅苑时打碎的？打碎后梅苑的人是这么处置的？”

观鹤被问住了，连忙请罪：“属下失察！”

“问清楚再来回话。”

待观鹤退下后，萧邈拿起一只汝窑砸碎，捡起瓷片检查、细嗅，仍未察觉异常。

这回观鹤耗了些时辰，逮着打碎东西的人仔仔细细问了两边，甚至还让他们重现了当时的情景，后又仔细追问下落、亲自去看后，才敢去回话。

“回禀王爷，桃花碗是一婆子倒滚水时失手打落，当即扫了就扔了。梅花杯是名叫见意的小丫鬟，在给侧妃放账册时，不小心打碎的，因怕梅娘子之后追问，她就把碎片找了个地方埋了。但今日再去看，却发现碎片……不见踪迹了。”

“埋的地方还有谁知道？”

“是见意、春明两个丫鬟一起干的，一人埋、一人放哨，确认无人窥见，两人之后在未去过。但在埋之前，她们撞见了桃花。”

就像从一团乱麻中，终于找到了一头一尾。

顺藤摸瓜查下去，很快就能看到真相了。

萧邈语气淡淡，“知道该如何审问杜氏的人了？”

观鹤躬身：“属下明白。”

再让观鹤退下前，萧邈又问了一句，“人醒了？”

观鹤刻意压低声，“昨晚属下去看过桃花姑娘，高热迟迟不退，人昏迷着，可能是因身上的伤口开始红肿，已请附近的郎中看过开了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