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竟敢单骑冲阵！”
江北军士们议论纷纷，但军阵纪律森严，没人敢轻举妄动。
那金甲骑士越来越近，手中长槊平举，寒光闪烁。营主张锋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不好！”张锋心中警铃大作，“举枪！快举枪！”
可惜已经晚了。
“死！”
卫忠一声怒吼，马槊横扫，瞬间荡开数杆长矛。寒光闪过，几名士兵应声倒地。张锋本能地后退半步，随即又觉羞愧 - 自己身为营主，岂能退缩？
正要鼓起勇气反击，却见那金甲骑士已如入无人之境，战马长嘶，马槊翻飞。连续两次横扫，将阵型彻底打乱。士兵们惊慌失措，军阵登时大乱。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掼上马背。
“不过尔尔！”
卫忠大笑一声，策马而去。身后的江北军士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对面金陵卫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单骑破阵，生擒敌将，这等英雄气概，让见惯了生死的老兵们也不禁为之折服。
“好！好！好！”喝彩声此起彼伏。
卫忠纵马来到慕容辉面前，将俘虏随手扔在地上，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皇上，此猎物如何？”
慕容辉脸色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说不出话来。他身旁的韩九见状，连忙上前一步。
“皇上，卫忠此举大不敬，应当”
“住口！”慕容辉怒喝一声，“你这狗东西真不要脸，孤还要脸！”
他冷冷看了卫忠一眼，咬牙切齿道：“你猎到的野味，归你了。”说完拨马而去，只留下一串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正要散去，一位锦袍老者却是驻足，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张精美骑弓，递给卫忠：“良弓赠壮士。长兴钱源有礼了。”
说罢纵马离去，转眼消失在人群中。卫忠抚摸着手中的骑弓，又摸了摸空荡荡的箭囊，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地上的张锋刚要爬起，就被孙守信一脚踹倒：“老实点，你如今已是卫司马的下人了！”
众将士簇拥在卫忠身边：“司马威武！”
铠甲在日光下闪闪发亮，卫忠负手而立，目送慕容辉远去的背影，嘴角微扬。这一战，不仅打出了威风，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慕容辉眼中那抹掩饰不住的忌惮。
夕阳西下，暮色渐浓。
“陪我走走。”卫妃笑吟吟地说道，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慵懒。
卫忠默默跟在她身后半步，手按刀柄，一副忠心护卫的模样。河畔的柳枝轻拂，暮色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你应当穿上陛下赏赐的衣裳，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王妃漫步河畔，轻声说道。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武人就该穿戎服。”卫忠摇头，语气坚定，“不能忘本。”
王妃轻笑：“上月皇后问起你来”
“我绝不会去做什么侍卫。”卫忠直接打断。声音虽然恭敬，但态度却很坚决。
“为何？”王妃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暮色中，她的眼眸如同深潭，让人看不清真实的情绪。
卫忠沉默片刻，缓缓道：“我年少历事浅，常做错事。若非王妃指点，怕是早已误入歧途。王妃待我宽厚，我”声音渐低，似乎有千言万语，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开口。
“你什么？”
“不敢懈怠。”
王妃掩嘴轻笑，笑靥如花。暮色中，她的笑容恍如春风拂面，让人心神荡漾。
她收敛笑意，正色道：“今日之事后，慕容辉不会明着找你麻烦，但要防着韩九暗中使坏。那个阉人心思歹毒，最是记仇。”
“近日你最好待在军营，若有事，我会遣单十七来找你。”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切。
“诺。”卫忠躬身应道。
“今天你很好。”王妃轻声说完，快步离去。裙裾飘动间，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
卫忠抬起右手，似乎还能闻到那缕幽香。暮色中，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卫忠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向军营走去。今日一战，虽然扬了威风，但也结下了不少仇怨。慕容辉的脸色，韩九的眼神，都在提醒他要多加小心。
军营外，一轮新月悄然升起。卫忠抬头望着这轮新月，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正走在一条充满荆棘的路上，每一步都要格外谨慎。
营帐内，孙守信正在擦拭着那张钱源赠送的骑弓。
“大人，这弓是好弓啊！”孙守信爱不释手，“您看这弓身的纹路，这弓弦的韧性，定是难得的宝贝。”
卫忠接过骑弓，手指轻抚弓身。确实是一张难得的好弓，但他总觉得这份礼物来得蹊跷。长兴钱源，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相遇。
“收起来吧。”卫忠将骑弓递还给孙守信，“今晚加强戒备，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报告。”
“是！”孙守信应声而去。
卫忠坐在案前，取出一卷竹简。这是近日收集的各地情报，其中不乏一些耐人寻味的消息。他知道，今日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夜深了，营帐外传来士兵换岗的脚步声。卫忠依旧专注地看着竹简，时而皱眉，时而若有所思。不知不觉间，东方已现出一丝曙光。
卫忠站在军营中，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士兵。微风拂过，带着血腥气和尘土的味道。营帐上的旗帜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方才那场惨烈的厮杀。
今日一战，虽是被迫出手，但收获不小。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的尸堆，那里面有不少熟悉的面孔。生前意气风发的将领，此刻已经成了冰冷的尸体。
“将军！”一名亲兵快步走来，“营外有几位将军求见。”
卫忠微微颔首，示意让他们进来。几名禁军将领走进营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