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新兵的训练、陈直的态度、韦昂的周旋每一件事都牵动着他的神经。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支部队练成一支能战之师。
但这并不容易。除了训练的问题,还要应付陈直的掣肘,平衡各方势力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在慕容氏三人争斗结束前,让这支部队具备基本的战斗力。
夜色渐深,卫忠终于沉沉睡去。明天,又将是新的挑战。
正月下旬,外兵陆续开进金陵。寒风凛冽,城门楼上的旌旗猎猎作响。
韩勇率领的幽州兵首先抵达,四千余人浩浩荡荡从长安门入城。铁甲在寒光下闪烁,马蹄声震得地面微颤。城中百姓纷纷闭门不出,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快步走过。
卫忠刚从军械库回来,就听到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消息:凉州突骑督带着人马出城巡逻,遇到这支幽州兵时,四千人竟然当场溃散,狼狈不堪地四处逃窜。
“这也太夸张了吧?”卫忠站在廊下,望着远处的尘土飞扬,忍不住摇头。身旁的亲兵低声道:“大人,确实如此。听说那些人连兵器都扔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韩勇得知此事后,面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作为凉州突骑督,他深感羞愧,立即下令部下驻扎城门附近,不得生事。
“给我看好了,谁要是再闹出笑话,军法从事!”韩勇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相比之下,刘刚的西兵就嚣张多了。他们从东华门涌入时,就像一群饿狼闯入羊群。沿途店铺被砸,百姓遭殃,哭喊声不绝于耳。
一名老者跪在街边,颤抖着声音哀求:“将军饶命,小老儿家中就这点积蓄了”话未说完,就被一个士兵踹翻在地。
南海王慕容翔坐不住了,他在府中来回踱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一面派人请天子诏令西兵撤离,一面召集禁军将领商议对策。
“这些兵马简直无法无天!”慕容翔拍案而起,“若再这样下去,金陵就要大乱了!”
最终决定只能封锁要道,保护宫城和核心区域。说到其他区域,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禁军将领们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好办法。
正月二十六,阴云密布。韦昂、魏纶、陈直、卫忠被召至太尉府。
陈昭、孙源、钱和等人已在座,还有禁军将领苟达、内阁侍郎张涛等朝廷重臣。大厅内烛火摇曳,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晃动。
“韩勇那事闹得沸沸扬扬,禁军都在笑话外兵不堪一击。”钱和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卫忠靠在柱子上,暗自打量这位失意的幕府左将军。自从输掉南海中尉之位,这位大人怕是憋着一肚子火。他的目光阴晴不定,显然心事重重。
“这可不妙。”陈昭眉头紧锁,手指轻叩桌面,“禁军若起异心,慕容震那边岂不危险?目前由谁负责巡防?”
“护卫七营。”有人答道。
“得换咱们的人。”陈昭目光落在韦昂身上,声音沉稳有力,“韦将军可去接管玉垣城,若有变故,立即处决慕容震。”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赞同,有人担忧。大厅内的气氛越发凝重。
慕容翔面色发白,身子微微发抖。若慕容震重获禁军支持,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攥紧了椅子扶手。
“太尉不必忧心。”张涛捋着胡须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何须亲自动手?刘刚最恨慕容震,把人交给他,不就解决了?”
慕容翔眼前一亮,连忙唤来仆人吩咐。他的手微微颤抖,显然这个提议正中下怀。
卫忠看着张涛那张平静的脸,暗暗心惊。这老头出的主意够毒辣,借刀杀人玩得如此熟练。他不禁想到,这朝堂之上,又有几人是干净的?
“说说金陵的事吧。”慕容翔揉着额头,语气疲惫,“邺兵还算守规矩,西兵却无法无天,再这样下去影响太坏了。”
大厅内一片沉默,众人都在思索对策。窗外传来远处的喧闹声,似乎又有哪家店铺遭了殃。
“不如给刘刚升官,让他知足而退。”孙源提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