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你少去几次窑子,凑个五百两!”
“老七,我知道你有钱,赶紧拿出来!”
“都别藏着掖着了,得先救二当家一命!”
金钱鼠的催债声不断传来,顾玉兰惊讶不已:“谁这么厉害,不但抓了三寸蓝,还要山贼赎人?”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土匪大摇大摆进屋:“顾家大小姐,收拾随身物品,有人要来救你。”
顾玉兰愣住了。她坐在床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绝对不会是赵家的人,他们没这个本事。
那些心腹手下虽然忠心,但也没这个能力。
难道是冷云哥终于回来了?
“小姐,快些收拾吧。”那山贼催促道,“再不快点,二当家可就要少只耳朵了。”
顾玉兰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拾起自己的随身物品。她的动作很快,但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别处。
“谁救了我?”
顾玉兰走出山寨大门,脑海中还在回想刚才的惊险。山风吹拂着她的衣袂,带来一丝凉意,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山寨里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不绝于耳,那些粗鄙的话语像是利刃一般刺入耳膜。
“那个姓赵的,简直比我们山贼还狠!”一个山贼咬牙切齿地说道。
“黑心烂肺的东西!”另一个山贼狠狠啐了一口。
“卑鄙无耻的小白脸!”更有人愤恨地捶打着墙壁。
听着这些零碎的对话,顾玉兰渐渐拼凑出事情的经过。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原来是赵远带着十个人,不仅击退了伏击的山贼,还抓住了天门峡的二当家三寸蓝,反过来勒索山贼。
山路崎岖,脚下的碎石随着她的步伐滚落山坡。顾玉兰的思绪飘回了之前的两次偶遇。
第一次见面时,他穿着一身青衫,举止文雅,谈吐不凡。那时的她只当他是个懂得制月露膏的俊俏书生,甚至还暗自感叹这样的人才为何会流落江湖。
第二次听闻他剿灭五狼窝的消息时,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五狼窝作恶多端,却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而他仅仅带着几个人就办到了这件事。
如今再看这个男人,顾玉兰只觉得他愈发深不可测。那双看似平和的眼睛里,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深邃。
山脚下,赵远和柳霄正等在那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赵远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小姐!”柳霄红着眼睛冲上前来,声音中带着哽咽。
顾玉兰轻轻点头,随后走向赵远,盈盈一礼:“真是太感谢赵公子出手相助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应该的。”赵远目光在她带着面纱的脸上一扫而过,随即转向山贼们,“钱都带来了吗?”他的语气淡然,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都在这里!”金钱鼠咬牙切齿地挥手示意。
三十个山贼浩浩荡荡抬着沉重的箱子,黄金白银铜钱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阳光下,铜钱泛着暗哑的光泽。
赵远看着那堆铜钱,眉头微皱:“这么多铜钱,不好带走,没有黄金吗?”
金钱鼠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赵少爷,我们是山贼,哪里能有这么多金灿灿的黄金啊?”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却又很快松开。
“那好吧。”赵远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些铜钱先欠着,写个借条,等我回程来取。”
赵勇虎立刻取出文房四宝,动作麻利地铺开纸张。金钱鼠接过毛笔,手上的青筋暴起,写下借条时力道大得几乎要戳破纸张。按上手印时,他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周围的山贼看着这一幕,个个咬牙切齿。有人握紧了刀柄,有人暗暗攥紧了拳头,但最终都只能忍气吞声。
“等等!”金钱鼠突然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你竟然不肯放过我们的老大?”
赵远冷笑一声:“现在放人?你当我傻?”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决定由二十个山贼护送,等出了天门峡地界三十里,再放人。这个提议虽然让山贼们不满,但也只能接受。
就在准备出发时,顾玉兰突然问道:“我的家丁呢?”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不好的消息。
一个山贼低着头,声音沙哑:“十个家丁死了五个,四个重伤”
顾玉兰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但很快就稳住了。她立即取出纸笔,写下一封信,承诺只要将尸首和伤者送回富阳县,直接给你一千两银子就是了。
赵远看着这一幕,对顾玉兰的印象又好了几分。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柔弱,但处事却很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