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溪眯起眼睛。辉林,那个臭名昭著的人贩子头目。原来是他在背后搞鬼。
“你师父什么道行?”
“归一境巅峰”青辉衡师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实力完全不在一个层面!您刚才连紫霄圣母都能”
宓溪没说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青辉衡师的话戛然而止,他突然感觉浑身无力,仿佛瞬间老了二十岁。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里布满了皱纹,皮肤松弛得像是风干的橘子皮。
“这是这种古怪的魔咒从何而来?”他惊恐地问,声音都变得苍老了。
宓溪面无表情:“你的命数线只剩六点了。告诉我你师父在哪,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在河西的蛇君庙!”青辉衡师连忙说,生怕晚一秒就会失去活命的机会,“他是那里的庙祝,那座庙是辉林的据点,专门用来关押被拐来的女孩”
他一口气说完,甚至还颤抖着手在地上画出了蛇君庙的地图,标注出了所有的暗道和密室。
宓溪听完,一个手刀劈晕了他。
这比杀了他更痛苦。失去的命数线永远无法恢复,今后的日子里,他将饱受病痛折磨,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狱中煎熬。
寺庙外的信徒们还在瑟瑟发抖,没人敢进来查看情况。宓溪从后门离开,叫了辆出租车直奔蛇君庙。
夜色渐深,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出租车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人,热情地介绍着蛇君庙的传说。
“那庙可灵验了,”司机说,“不少人去拜完蛇君就中了彩票。前两天还有个老夫人,听说一下子中了五百万”
宓溪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蛇君庙,看来是时候会会这位辉林了。
车子驶入河西,远处的蛇君庙已经若隐若现。那座庙宇古朴雄伟,在夜色中透着几分神秘。谁能想到,这座香火鼎盛的庙宇,竟然是人贩子的老巢。
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一波接一波地拍打着岸边。远处渔船的汽笛声悠长地响起,惊起一群海鸥盘旋在灰蒙蒙的天际。
宓溪望着眼前这座神龙庙。
“姑娘,这可是咱们北都最大的神龙庙了。”司机一边收钱一边热情地介绍着,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云泰衡师可是真有本事,前几天还有个大富豪捐了几千万香油钱呢。听说那富豪原本生意要黄了,来这儿求了一道平安符,转眼就起死回生。”
宓溪轻轻“嗯”了一声,从包里又掏出一块巧克力,慢条斯理地剥开包装纸。包装纸在海风中轻轻颤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这已经是她今天吃的第九块巧克力了。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却怎么也抹不去心底那份苦涩。
司机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女客人。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牛仔裤,长发随意地扎成马尾,看起来很是清爽。
“现在的年轻姑娘不都在减肥吗?”司机忍不住问,“怎么你倒是一直在吃巧克力?”
宓溪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神龙庙的殿顶,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吃甜食能让人保持清醒。”
“神龙庙的来历,你知道吗?”她忽然转移了话题。
“这个我可太清楚了!”司机来了精神,转过身子,手舞足蹈地说道,“我爷爷就是这儿的老住户,从小就给我讲这个故事。听说是很多年前,有一群商人在海上遇到大风浪,眼看就要葬身大海了。天空乌云密布,海浪高得跟山一样。”
“结果一条神龙突然出现,救了他们的命,亲自把他们护送到码头。那些商人感恩戴德,就在海边建了这座庙,供奉神龙。”
宓溪又咬了一口巧克力,目光在神龙庙的每一个角落逡巡。比起国内那些气势恢官的古寺,这座庙确实显得有些寒酸。
但她很清楚,真正的危险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就像那些被巧克力包裹的苦涩咖啡豆,表面的甜蜜下是让人清醒的苦涩。
付完车费,宓溪迈步走向庙门。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两旁种着几株老槐树,枝叶婆娑,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鬼姥。
一个独眼老人正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打盹,听到脚步声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他穿着一件褪色的灰布衫,那只完好的眼睛浑浊不清,却紧紧盯着宓溪看了许久。
那眼神闪烁不定,仿佛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权衡什么。
“要不要搞张票?”宓溪问,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老人沉默片刻,布满老年斑的手轻轻摆了摆:“进去吧。”
宓溪转身的瞬间,余光瞥见老人摸出一个老式对讲机,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耳边传来细微的电流声,却听不清具体内容。
庙里香火旺盛,不少信徒正在前院烧香叩拜。袅袅青烟在空中盘旋,混合着檀香的气息,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穿过人群,宓溪来到正殿。高大的殿门敞开着,阳光透过门窗的花格斜斜地洒在地上,在尘埃中形成了一道道光柱。
神龛中供奉着一个木雕龙头,雕工精湛,每一片鳞甲都栩栩如生。那双铜铃大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跪拜。龙头两侧的香炉中,香火缭绕,烟雾袅袅上升,在空中形成诡异的图案。
“听说这边的巫医很灵验,我们去算个卦吧!”
两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从宓溪身边经过,叽叽喳喳地说着,朝着神龛后方走去。其中一个还不时回头打量着神龛,脸上带着几分敬畏。
宓溪目送她们离开,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手中的巧克力已经吃完,她将包装纸叠得整整齐齐,放进口袋。
神龛后面摆着一张年代久远的红木桌,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正坐在那里,桌上摆着求签的竹筒和算命工具。桌上还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等那两个女孩满心欢喜地离开后,宓溪在老太婆面前坐下。木椅发出吱呀一声响,在寂静的殿堂中格外刺耳。
“姑娘要算卦?”老太婆浑浊的眼睛盯着宓溪,声音沙哑。
宓溪从签筒中抽出一支,递了过去。签筒在她手中轻轻晃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老太太仔细一瞧,脸色顿时变了。她的手微微发抖,有些惊恐的说道:【白虎当门,大凶之兆啊。】
“姑娘求的是什么?”她强作镇定,但声音中的颤抖却出卖了她的情绪。
宓溪淡淡道:“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