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平也在一旁帮忙,脸上还带着些许疲惫。
“老幺,今天收了多少黄鳝?”张冬梅一进院子就问道。
“165斤。”
林守平看着刘秋莲,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以后别去代销店了,我今天和孙二狗绝交了。”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听到这话,刘秋莲心里一松。只要断了和孙二狗的来往,明年春天就不会出事了。
她看着丈夫略显憔悴的脸庞,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林母从后院走来,让她们去吃点剩饭。
刘秋莲把卖甜黍和菌子的钱交给林母,便和张冬梅准备去割草药。
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将一切都染成了金黄色。
回房换衣服时,林守平跟了进来。房间里光线有些暗,但刘秋莲还是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莲儿,我前两天才知道三秋都攒了那么多钱,就我最没用。”林守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责。
“现在开始攒也不晚。”刘秋莲一边换鞋一边说,语气轻柔。
“孙二狗的事都怪我,以后我不会随便和人说话了。”林守平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刘秋莲心疼地看着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能这么想就对了。记住,做生意只要动脑子就行。”
两天后,刘秋莲清晨起来时,天还没亮,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雾气。
她站在门口,望着远处朦胧的山影,深深吸了一口带着露水的清新空气。
屋内传来轻微的响动,她轻手轻脚地收拾起背篼。
装甜黍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挑选着品相最好的,生怕磕碰坏了。
菌子则是昨天傍晚采的,新鲜得很,摆在最上层。
“媳妇,起来啦。”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转身看去,是林守平和林守义。
林守平的脸色比前几天好多了,伤口也结痂了,今天正好去医院拆线。
这一周时间过得飞快,仿佛就在昨天。
“你们等等我。”老爷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我也一起去城里。”
刘秋莲回头,看到老爷子快步走来,脸上带着些许期待。
这些天,自从把羊都卖了后,老爷子整日闲着无事,便跟着二房一起挖黄泥。
虽然他年纪大了,帮不上太多忙,但那股子干劲儿却一点不输年轻人。
村里人都知道林家二房要建新房子了。
街坊邻居们私下议论纷纷,都以为是靠着卖黄鳝赚的钱。
只有虎家人还在打听牛黄的事,不过现在提起的人也少了。
黎明前的山路上,四个人慢慢往前走。
林守义推着鸡公车,车轮碾过石子发出咯吱声。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刘秋莲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爷爷,你看那边。”刘秋莲突然眯着眼望向远处,“有辆拖拉机过来了。”
林守平眼睛一亮,立刻跑到路中间挥手。
拖拉机慢慢停了下来,司机是个熟人,姓张,平日里经常往返城里。
几人很快谈好价钱上了车,省了不少脚力。
坐在车厢里,刘秋莲靠着木板,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
这段时间每天天不亮就要进城,确实辛苦。
腰酸背痛是常事,有时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一想到能赚钱,心里就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