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一句话，连原本从屋内拿了毛巾过来的佣人脚步都停住了。

陆湛也没有看他们，只连拖带拽地将知妤往楼上拽。

知妤倒是没有挣扎，但她的手却下意识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像是在小心翼翼保护着什么。

可陆湛在看了一眼后，却是嘲讽地笑出声，“温知妤，你自己演着戏，不觉得好笑和恶心吗？”

恶心……

虽然这些年知妤听到的嘲讽已经足够多了。

但她却是第一次从陆湛的口中，听见这两个字。

她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震，眼睛也看向他。

那眼神中，也带了几分不解。

陆湛看着她，“你决定去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他这句话让知妤顿了顿，然后，她说道，“我是为了乔颜……”

“为了乔颜？”

她的话还没说完，陆湛已经笑了出来，声音中更是明显的讽刺，“温知妤，我说了，我最讨厌的，就是愚蠢，还自作聪明的人。”

“在你去之前就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是吗？你就这么笃定我能及时出现在这里？如果我没去呢？如果王默真的……”

陆湛突然说不下去了。

或许是因为，这个“假设”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但他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那盯着知妤的眼神，更好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知妤倒是不说话了。

她站在那里，在跟陆湛对视了一会儿后，却突然笑。

“所以呢？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

“难道不是？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会给你弟弟发那条消息？”

陆湛的话说着，手也将她一把拽了过去，眼睛看着她，“温知妤，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知妤不说话了。

外面的雨还在继续下着。

伴随着轰隆的电闪雷鸣，将原本燥热难耐的天气冲刷了个干净。

知妤觉得室内的空调温度好像有些太低了。

所以她此刻甚至觉得有些……冷。

但她没有说话，只抬着眼睛跟他对视着。

“我是给知行发了消息。”

终于，她慢慢说道，“但我其实并不知道去了那里会发生什么，我只是……以防万一。”

知妤原本并不想解释的。

毕竟她知道，在陆湛的心里，自己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她会这么做，就是因为她计划好了一切。

可知妤又能得到什么呢？

他的怜悯疼惜？还是让他知道乔颜的真面目？

他……不会去想。

从一开始，他就给她判定了死罪。

知妤还想告诉他，她最开始是想要拒绝乔颜的，可那个时候，乔颜在她心里却只是一个被家暴了的可怜女人。

当她将电话打给自己的时候，知妤只是有些……同情她。

所以她没有直接拒绝，她想，万一呢？

万一乔颜真的只是走投无路了呢？

至于给知行发的消息，她只是给自己留了个心眼而已。

但这一做法此时落在陆湛的眼中，却成了给她定刑的证据。

——她就是居心叵测。

就是……又蠢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