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妤之前看到过一句话。

不必在别人面前流泪，也不必跟人多解释自己的行为。

因为心疼你的人不会让你哭，而信任你的人，也不需要你解释。

知妤当然知道自己和陆湛之间不属于以上说的任何一种——他不会心疼她，对她也没有半分的……相信。

但此时她还是下意识解释出口。

那个时候，她是真心想要帮乔颜的。

她只是为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而已。

而且王默那一张脸，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恶心和反胃，又怎么可能……用这件事来算计？

不过当她的话说完，眼前的人只是沉默的时候，知妤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很蠢。

如果不是愚蠢，又怎么会做这么多余的事情？

为什么明明知道他不会相信，却还是下意识地说出口？

于是她的声音慢慢消失了。

她的人也跟着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她突然笑了。

就好像是一个做了事情又被揭破的反派一样，“既然你觉得是我设计的，那为什么还要来？”

刚刚还在知妤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因此，她的声音也多了几分哽咽嘶哑，只是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当对上陆湛的眼睛时，她唇角也更多了几分笑容，“明知道我在做什么，陆总还眼巴巴地凑过来上当，那陆总不是更蠢的那个么？”

她这句话落下，陆湛的眸色也沉了下来。

她原本还以为他会说其他更难听的话的。

反正他刚才都能直接说她恶心了，再多说一句……又有什么所谓？

可让知妤意外的是，并没有。

在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他只说道，“温知妤，我只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知妤的表情顿时消失了。

而陆湛也没有再看她，只干脆地转身。

房门很快被关上了。

知妤一直站在那里没动。

外面的雨还在继续下，就好像是一个愤怒的人，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哭泣。

可知妤的眼里却掉不出一滴泪水。

说真的，刚才陆湛就是说再多难听的话，她或许都能接受，也觉得……无所谓。

直到他那句话出来，知妤才发现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原来……也不需要什么多难听的话。

——杀人诛心。

身在商场这么多年，并一直以雷霆手段征服众人的陆湛，自然深谙这一点。

所以他也知道，什么样的言语，才能在她心上捅下最深的那一刀。

她只是一个……器皿而已。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知妤突然觉得冷。

空调的风不断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控制不住地发抖，全身失温。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是温知行的姐姐吗？”

那边人的声音慌乱，“我……我是他咖啡厅的同事。”

当听见对方的介绍时，知妤的脸色顿时变了。

刚才还因为陆湛的话浑身冰凉的身体，此时好像一点点找到了知觉。

然后，她听见了自己的回答，“我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