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家村的民兵队长李建军带着一队人马来赔礼。
牛车上那筐干瘪的种子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蔫头耷脑的模样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不情愿。
梁爱国眯了眯眼,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
李建军脸色铁青,目光掠过那筐种子时,活像被人剜去一块心头肉。
“梁队长,这是我们村……的一点心意。”
民兵队长李建军硬邦邦地挤出这句话,眼神飘忽不定。
他粗糙的大手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那把生锈的柴刀,指节微微泛白。
“李队长辛苦了,代我谢谢李村长。”
梁爱国接过箩筐,随手拨弄了几下干瘪的种子,发出沙沙的轻响,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建军脸色更难看了,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哼,转身便走。
随行的几个民兵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愣头青小声嘀咕。
“不就是些瘪种子嘛,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
“闭嘴!”
李建军猛地回头低吼,额角青筋暴起,心里恨不得把这没眼力见的蠢货踹进沟里。
这哪是种子的事?这分明是被甜水村压了一头,颜面尽失,丢大人了。
待李家村的人走远,老支书踱着方步从屋里出来,掀开箩筐上的粗布瞅了瞅,摇头叹道。
“这李有才,是存心要恶心咱们啊!”
“呵呵~!您瞧!这些种子虽然干瘪,但胚芽都还完好的,想想办法,兴许还能用。”
梁爱国却笑了,抓起一把种子在掌心摊开,阳光下那些干瘪的谷粒竟泛着微弱的光泽。
“但愿吧~!咱们村里又不是没有粮种,没得废那个功夫。”
老支书看了眼干瘪的种子,嫌弃地撇撇嘴。
“行,我会看着办!”
梁爱国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心里其实有了成算。
他手里还剩下一些改良剂,便打算在自家后院儿开出一块儿地,专门种这些次等的粮种,秋天的时候看看收成。
这样他心里对改良剂的功效有个准数。
当天下午,甜水村被祸害的田里,就被补种了禾苗。
而梁家后院儿靠墙的菜地,也被梁诚收拾了出来。
梁爱国把混合着改良剂的干瘪种子小心地播撒下去,林霜蹲在田埂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土壤,偷偷的撒了些稀释的空间灵泉。
“三天后就能看出效果了。”
果然,三天后的清晨,梁家后院儿的试验田里一片新绿。嫩芽破土而出,在晨露中舒展身姿。
而更让人意外的是,靠近试验田的菜地,蔬菜也长得格外水灵。
梁爱国乐得乐得合不拢嘴,吃完早饭后,就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空间里的林霜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没有去喊梁诚,自己便走出空间。
她整了整衣襟迎出来,晨光透过窗棂,在她素净的衣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打开门,瞧见是自家公爹,脸上露出了笑容。
“爹,快请进。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林霜温婉一笑,低头看了眼手表。
这也不过六点左右,他可是很少这个点儿上门的。
林霜将梁爱国迎进屋里,落座后,她娴熟地斟了杯凉茶。
琥珀色的茶汤在晨光中荡漾,映得桌上的青瓷茶具格外温润。
“爹,您先喝口茶。”
林霜温声说道,顺势把桌上的点心果盘向梁爱国的方向推了推。
梁爱国的目光瞟向里屋的方向,显然是在寻找什么。
“诚子早上出去了锻炼了,还没回来。”
林霜笑着解释道。
“哦~!儿媳妇啊,后院儿的种子长出来了,长得不比田里补种的禾苗差。”
梁爱国喝了口凉茶,便迫不及待的与林霜分享好消息,眼角皱纹里都盛着笑意。
林霜适时露出惊讶之色,心里却早有所料,她注意到公公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显然另有心事。
“今年全县都遭了灾,政府发了补助和救济粮,即便今年绝收,大家伙儿不至于饿肚子。
不过土地可是咱们老百姓的根啊!那些受灾的农田想要恢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梁爱国轻叹一声,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新绿。
“爹,您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