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听秦世忠派到解州的人告诉他,一个名叫星河遗梦的棋局,不仅让秦轩这名棋痴陷入了进去,就连汴京里的其他围棋高手,也全都破不了此局时,陈谦就被勾起了兴趣。
要知道,秦世忠之前请来破局的那些围棋高手,有好几个都是他的学生,还有好几人,都是有资格和他一起手谈的大棋手。
所以抛开帮助镇国公不谈,他自己本身就想见识一下,这个星河遗梦棋局。
他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棋局,竟然能把除他以外的围棋高手,全都给难倒了。
此时,盯着这盘棋局,陈谦的神色,从一开始的淡然,逐渐变成了沉重。
他不断地在脑海中模拟破解之法,可每次模拟的结果,都是失败!
死局!
死局!
死局!
还是死局!
他就这样,怔怔站定在秦轩身后,目光不断在棋盘上来回移动,维持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
良久,陈谦眉头紧锁,喃喃开了口:“这根本就是死局,没法破!”
秦轩痴痴地盯着棋盘,干裂的嘴唇微启,也是发出呢喃一般的声音,“不是死局,是残局,一定能破……”
“痴儿。”
陈谦怜悯的看了眼秦轩,轻轻摇头,叹了一声。
随后,他便转身沿着小桥,回到了湖边。
“陈圣,如何?”
秦世忠与夫人紧紧看着陈谦。
他们身后的下人们,也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忐忑不安。
陈谦看着秦世忠夫妇,面对他们殷切的目光,有些不忍地摇了摇头:“公爷,夫人,那棋局,压根就是无人能解的死局,纵是老夫,也无力可施啊。”
“什么!?”
“怎么会这样?”
陈谦的话,犹如霹雳,响彻在秦世忠等人的脑海。
美妇人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被压垮,悲呼一声,眼前一黑,险些昏倒过去,幸亏被身后一个眼疾手快的丫鬟给扶住。
秦世忠也难以接受地道:“就连你,都无法破解吗?”
“解不了,那本就是无解之局。”
陈谦劝慰道:“公爷,你最好还是用手段,将贵公子给打昏吧,我观那个痴儿,已如风中残烛,定是撑不过今晚了。”
“可是,他心神已全然投入了棋局里面,在这种状态下强行将他打昏,必会心神受损,醒来了只怕也会变成白痴。”
秦世忠悲声道:“别人都想要个痴儿,能够心无旁骛的习文习武,有大建树。
可犬子偏偏痴迷对弈,那可是烂柯之艺,历史上因痴变傻的人,何其多啊!”
“就算变傻,总归比丧命强啊。”
陈谦劝道:“公爷,贵公子撑不住了,快下决定吧。”
美妇人这时也缓过神来,悲戚地哭喊道:“老爷,轩儿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唉!”
秦世忠重重一叹,下定了决心,迈步就往小亭走。
可就在这时,门外有守卫跑了进来,大声汇报道:“老爷,林策林公子说他能破棋局!”
“林策林公子说他能破棋局!”
护卫们一个传一个,将消息迅速传到了湖畔!
秦世忠猛地站定,转身道:“请林公子!”
陈谦眉头微蹙,实在不信连他都破不了,断定是死局的棋局,还有别人能破。
而且,这林策是谁?他纵横棋坛,称圣数十载,可从未听说过。
不过陈谦没有开口,他不想惹事上身,毕竟秦世忠可是镇国公,是大周王朝的肱骨之臣,位高权重。
秦轩身为小公爷,有个三长两短,秦世忠必然心情郁郁,届时保不齐会殃及旁人。
片刻后,就见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快步走了过来。
当先的那名弱冠年纪的少年郎,身材欣长,面容英俊,身穿一袭白袍,领口围了一条雪白兽皮所制的围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