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一路狂奔,穿过城门,掠过郊野,最终停在一座荒废的古寺前。
断壁残垣间,枯藤缠绕着斑驳的佛像,半扇朱漆剥落的殿门在风中吱呀作响。
周重云勒马停住,翻身下马的同时一把将她捞下,动作粗鲁却在她落地时不着痕迹地托了一下。
“进去。”他声音沙哑,推着她往庙里走。
宁舒蕴踉跄两步,绣鞋踩在积灰的地面上,扬起细小的尘埃。
残破的大殿内,半截佛像斜倒在供台上,金漆剥落,露出灰白的泥胎。
几缕天光从屋顶的破洞漏下,照在积满灰尘的蒲团上。
“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她转身质问,声音却在看清他动作时戛然而止。
周重云正一把扯下面具,随手丢在地上。
“当啷”一声响,那张她朝思暮想的脸终于完全暴露在光线中。
他瘦了,眉骨处多了一道新鲜的疤痕,眼底布满血丝,却依然俊朗得让她心尖发颤。
“你不该来招惹我的。”他一步步逼近,靴底碾碎地上的枯枝。
声音危险而低沉,“尤其是现在。”
宁舒蕴不退反进,抬手抚上他脸颊:“周重云,你明明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的指尖在颤抖,“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
周重云硬生生侧过脸去,下颌绷得极紧。
眉宇间凝着刻意的疏冷,像是要冷硬划出一道界限。
可宁舒蕴偏不松手。
指尖攥着他的衣襟,执拗地不肯放开。
拉扯之间,衣领微敞,她猝然瞥见一抹刺目的白绷带。
层层缠绕,掩在玄色衣料之下,却仍洇出一点暗红。
宁舒蕴瞳孔骤缩:“你的伤……”
周重云抬手欲挡,却又不敢用力,怕捏疼了她。
然而,就是这一瞬的迟疑,让她彻底扯开了他的衣襟。
狰狞的伤疤映入眼帘。
一道从锁骨延伸到腹部的刀伤,刚刚结痂,周围皮肤还泛着不正常的红。
她眼眶瞬间红了,指尖想触碰却又怕弄痛了人。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疼吗?”
周重云扯了扯嘴角,眼底浮起一丝讥诮:“这点小伤也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