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燕福了福身,在椅子上坐下。
“你也老大不小了,”刘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该说亲了。”
“听夫人的。”司徒燕低着头,声音平静。
“江南韩家的郎君不错,年纪相仿,又是翼国公的义子。”刘氏放下茶盏,“你父亲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
司徒燕没有说话。
“你也知道,现在家里”刘氏叹了口气,“你妹妹的亲事也该定下了。”
【果然。】司徒燕在心里冷笑。刘氏的目的,就是要用她的聘礼来给自己的女儿凑嫁妆。
“夫人,”司徒燕抬起头,“我能见见那位韩郎君吗?”
刘氏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自然可以。过几日就是上元节,到时候让他来府上赏灯。”
“多谢夫人。”司徒燕起身告退。
回到西厢院,青丝已经等在那里。
“小娘子,我哥打听到了一些消息。”青丝凑上前,压低声音说道,“那韩郎君名叫韩远,今年二十岁。他从小在寺庙长大,十五岁时被翼国公看中,认作义子。”
“为什么会还俗?”
“听说是因为不愿意出家,想要追求功名。”青丝顿了顿,“我哥还打听到,韩郎君很有才学,经常和城中文人雅士吟诗作对。”
司徒燕若有所思。
“小娘子,”青丝犹豫了一下,“您真的要见他吗?”
“为什么不见?”司徒燕走到窗前,看着院中的银杏树,“总要知道,这个人是否值得托付终身。”
“可是”
“青丝!”司徒燕转过身,“你去打听一下,韩远平时都去哪里读书。”
青丝一愣,随即明白了司徒燕的意思,“小娘子是想”
“我想先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司徒燕说道,“如果真的如你哥说的那样有才学,那倒也不算辱没了我司家的门楣。”
“可如果他不是良人呢?”
司徒燕笑了笑,“那就按家规去做个道姑。”
青丝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知道,小娘子已经打定了主意。
夜幕降临,司徒燕坐在窗前,看着院中的银杏树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并不在意对方是否出身名门,也不在意那一千两黄金是否是为了卖她。她只想知道,那个人值不值得她托付终身。
如果是个良人,她愿意放下身段。
如果不是大不了就按家规去做个道姑。
寒风吹过,树影婆娑。司徒燕忽然明白,自己的人生,或许从来就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
但至少,她还有最后的选择权。
要么嫁人,要么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