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没有辫子?”
“看他们的气势,简直不敢相信”
一位身着长衫的老者颤抖着走到队伍前,泪水顺着皱纹滑落:“我活了七十多年,终于看到了我们自己的军队!”
这声音仿佛点燃了导火索,周围的华人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有人跪地痛哭,有人高声呼喊,有人激动地挥舞双手。
瑾周信强忍着泪水,下达了自由活动的命令。
瞬间,士兵们被热情的华人团团围住。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递上茶水点心。商会的大佬们争相结交军官,要请他们吃饭。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是琉球吗?”
“听说过陈逸风先生吗?”
“《域外见闻》我们这里也有!”
虽然被热情的侨胞包围,但军官们的警惕性丝毫不减。他们注意到,越来越多的白人警察和土著巡警出现在街道两旁。艾伦姆在人群中穿梭,不停地与各方周旋。
诸葛林看着街道两边虎视眈眈的洋人,咬牙切齿地对身边的弟兄说:“都要沉住气,千万不能给洋人任何借口。”
华人们在街道上摆起了百桌宴席,香气四溢,觥筹交错。各路商会大佬轮番敬酒,连平日趾高气昂的洋商也不得不赔着笑脸。
新军虽然严守纪律,滴酒不沾,但已经被这份浓浓的乡情打动。一些年轻的士兵偷偷抹着眼泪,他们终于明白了陈逸风的良苦用心。
这不仅仅是一支军队的远征,更是一个民族的觉醒。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瑾周信看了看怀表,知道该离开了。
“集合!”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归队。
华人们依依不舍地送别,有人塞来包裹的年货,有人递上书信托带。老者们抹着眼泪,年轻人挥手告别。
“一定要再来!”
“我们等着你们!”
“祝你们一路平安!”
军队整齐列队,向码头进发。夜幕降临时,荷兰商船缓缓离港,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最初的几天,甲板上时常能看到士兵们扶着栏杆呕吐。海浪颠簸,连经验丰富的水手都有些吃不消。
“这可不行。”瑾周信召集军官开会,“要尽快适应海上生活,否则到了欧洲怎么打仗?”
于是,士兵们开始在甲板上训练。即便是在风浪最大的时候,他们也坚持进行体能训练和刺刀演练。渐渐地,晕船的人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对这片陌生海域的好奇。
艾伦姆每天都会给他们上德语课。这些士兵的学习能力让他惊讶,短短时间就能进行简单的日常对话。他们甚至自编了一本德语、英语、汉语对照的小词典。
“guten morgen!”清晨,士兵们用德语向艾伦姆问好。
“发音还需要改进。”艾伦姆纠正着他们的发音,“但进步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