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钱董说得对，top确实很值钱。但是”他停顿了一下，“在你手上，它一分钱都不值。”

“狂妄！”钱博文怒极反笑，“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我确实不懂很多。”季阳示意林欢切换ppt，“但我知道，你还背负着47亿的债务担保，其中41个亿即将暴雷。”

投影仪的光线照在钱博文脸上，映出他瞬间苍白的面容。一笔笔担保明细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利剑，刺向他的心脏。

钱博文的目光在林鸿辉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歉意，随即明白了一切。自己的人早已被这个年轻人渗透。

“所以，钱董。”季阳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不如我们谈个明白价钱？”

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却映照出各异的表情。和升阳雨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柏仁焕保持着一贯的沉稳，而吴谢则静静地抽着烟，仿佛置身事外。

钱博文缓缓坐回椅子上，目光扫过这些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他们的眼神中有失望，有愤怒，有期待，唯独没有了当初在江宁小饭馆里的那份热忱。

“你们真的决定了？”钱博文的声音有些嘶哑。

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老钱，时代变了。”

升阳雨补充道：“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top走向末路。”

柏仁焕推了推眼镜：“这是最好的选择。”

季阳站在投影幕布前，影子被拉得很长

“小季总，我明白了。”钱博文的语气突然变得意味深长，“你是钱不够啊。”

季阳眨了眨眼睛，伸手指了指这间装修奢华的会议室，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钱董，你是不是太低估咱们公司了？”

“哈哈哈！”钱博文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会议室里回荡，“我可不敢小看远景集团。说实话，褚董事长的眼界，这辈子我估计是够不上了。但是”

他收敛笑容，目光炯炯地盯着季阳：“远景集团的钱，可不是你能随便动用的。”

“季阳，别骗我了，咱们不是一路货色吗。”钱博文的语气突然变得亲切起来。

季阳愣了一下，这话怎么这么耳熟？难道自己真有什么特质，让人都觉得跟自己是一类人？

钱博文站起身，踱步到落地窗前。窗外是繁华的城市景象，他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继续说道：“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孩子，骨子里的自尊心是最宝贵的东西。难道不靠老丈人的力量，选择自己创业，不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吃软饭的吗？”

“所以，你根本没钱吞下top，只能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他转过身，目光如炬，“两元收购？呵呵，你是知道自己掏不起真正的价格，才故意开出这么荒唐的数字。”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在地毯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钱博文继续分析道：“然后一步步施压，抛出不利因素，就等着我扛不住，最后接受一个极低的价格。说不定还想分期付款，对吧？”

他摇着头，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套路，我太熟了。不过你比我更无耻，我可没开过两元这种价。”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面那个带着胡渣的年轻人。不得不说，这小子年纪轻轻，手段却如此老辣。人人都知道top是块肥肉，都等着自己暴雷后来分一杯羹。

而这小子倒好，抢先出手，连环设套，一步步把自己逼到绝路。这可不是什么经验能练出来的，这是天赋。

就在空气逐渐凝固的时候，季阳突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起身走到会议室的小门前：“林叔，该你上场了。”

林铁山不耐烦地走进来坐下，钱博文顿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林铁山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三年前，是谁说我"没救了"来着？”

钱博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真是瞎了眼。”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林铁山看季阳是来收拾自己的，说不定还主动提供资金支持。这个记仇的疯子！

就因为当初那点破事儿？

林铁山冷笑两声，声音里带着讥讽：“小钱啊，别挣扎了。你现在就指着青岭那个保健品项目翻身，可你连保健品怎么玩都不懂。”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又对着钱博文摇了摇手指：“保健品，要靠这个。这方面，你差远了。”

这话确实一针见血。保健品这东西，本质上就是抓住用户的心理，需要极其深厚的市场洞察力。

钱博文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脸色越发难看。

季阳抱着笔记本电脑走回来，见气氛剑拔弩张，赶紧打圆场：“教主刷了。”

林铁山立刻把注意力转向电脑，开始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键盘声在会议室里格外清脆。

钱博文长叹一口气，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好吧，有林铁山在这，季阳确实不缺钱。

他闭上眼睛，“可是，小季总，我还有个疑问。你能说服柏仁焕他们，肯定是打着重塑top主业的旗号。但这些土地你准备怎么处置？你找的这些人，没一个懂这个。而且”

他指了指正在全神贯注打游戏的林铁山：“林总也不擅长这个。”

林铁山抬头瞪了他一眼，但也无法反驳。毕竟上次就是栽在房地产上，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不过他显然不在乎这些，操控着游戏角色一个野蛮冲撞把对面法师撞在墙上，根本懒得搭理钱博文。

钱博文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有个提议，要不咱们一起干？股权你占大头，我只要20就行。相信我，在地产行业这块，龙国能胜过我的人不多。”

见到林铁山后，他的心思活络起来。现在他缺的是钱，而林铁山最不缺的就是钱，那充沛的现金储备少说也有上百亿。

两相结合，不就能让top重获新生吗？

季阳笑了，林铁山笑了，就连刚刚推门而入的白凤武也笑了。

而钱博文的笑容，却随着白凤武的步伐渐渐凝固。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僵硬。

白凤武走到钱博文身边，语气温和地打招呼：“钱董，京都商界峰会一别，也有一阵子没碰面了？”

钱博文颓然叹气，还是强撑着站起身跟白凤武握手：“白总，没成想这儿还能碰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