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富庶，天下第一。”朱慈烺继续说道，“足以养你吴家精锐。提督以为如何？”

吴襄低着头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襟。

“本宫今日只问一句，”朱慈烺正色道，“提督父子，可愿从龙？”

吴襄和吴三辅对视一眼，齐齐跪地：“臣父子愿效死力，护驾南幸！”

“好。”朱慈烺露出笑容，“起来吧。”

待两人起身，朱慈烺又道：“还有一事，居庸关已破，闯贼旬日可至京师。南幸之事，不容耽延。”

“什么？”吴襄失声惊呼，“居庸关已破？”

朱慈烺点点头：“刚收到的消息。北京城内外已是人心惶惶，百官分为南迁、死守两派，争执不下。”

“那那”吴襄声音发颤。

“所以提督要尽快准备。”朱慈烺站起身，“关宁军是朝廷最后的精锐，若能及时赶到，护驾南下必能成功。”

“臣明白了。”吴襄深深一揖，“臣这就去安排。”

“慢着。”朱慈烺叫住转身欲走的吴襄，“此事暂且不要声张。等密旨一到，立刻启程。”

“臣遵命。”

“提督，听闻府上有位千金？”朱慈烺状似随意地问道。

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问，却让吴襄心头一紧。他强自镇定，回道：“回殿下的话，家中确有一女，年方十六。”

“哦？”朱慈烺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听说令嫒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风？”

吴襄面露难色：“小女从小随我在军中长大，性子确实不似闺中女子般温婉”

“这有何妨？”朱慈烺轻笑，“乱世之中，女子也当有担当。”

一旁的王承恩见时机已到，适时开口：“皇后娘娘近来也提及，欲为太子殿下择选才人”

“才人？”朱慈烺突然打断，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王伴伴，你可知明太祖定制，东宫正妃位同皇后？”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一静。

吴襄父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正妃之位，那可是未来的皇后之尊！

“殿下的意思是”吴襄小心翼翼地试探。

朱慈烺正色道：“本宫有意纳令嫒为正妃。只是眼下局势紧迫，待南下之后，再补发诏书不迟。”

吴襄握紧双拳，指节泛白。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这一刻，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从龙之功，富庶的江南，还有那唾手可得的皇亲国戚之位。

“臣臣”这泼天的富贵让吴襄激动得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襄伯”朱慈烺微微一笑，“朱吴两家本就该是一体，共渡难关。”

这一声“襄伯”，道尽亲近。

帐外风声呼啸，帐内灯火摇曳。吴襄望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太子，猛地跪倒在地：“臣愿率三千家丁，护送殿下南下！”

朱慈烺连忙上前搀扶：“快请起，岳丈大人。”

这一声“岳丈”，已是立下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