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满堂急了,“扑通”一声跪在了门外。膝盖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富贵,你开开门,我给您磕头认错,是我对不起你们啊!”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真的知道错了!”
柳富明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吓得赶紧开门。月光下,赵满堂的身影显得格外狼狈。
“村长,可不敢这样可不敢!”柳富明慌忙去扶他。
赵满堂趁机塞过礼品,满脸堆笑:“富贵啊,都是我那畜生儿子的错,连我这个当爹的都被他蒙在鼓里。今天我特意来给你们赔罪,那些债就一笔勾销,地也还给你们。”
宋杰看着这一幕,心中怒火渐起。他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这老狐狸,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要不是张马远出手,他能这么低声下气?恐怕现在还在想方设法地欺压柳家吧。
“村长,这些礼物我不能收。”柳富明想把东西还回去,但赵满堂死活不肯接。
“你要是不收,这不是打我这个村长的脸吗。”赵满堂紧紧抓着礼品袋,“你女儿难得回来一趟,总要给她和同学做顿好饭不是?”
宋杰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月光下,他的眼神锐利如刀。
“赵村长,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宋杰冷笑,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不收你的东西就是看不起你?你这是道歉还是威胁?”
赵满堂脸色一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赶紧陪笑:“小兄弟说笑了,我哪敢威胁啊。”
“是吗?那你刚才提柳依依和同学是什么意思?”宋杰步步紧逼,“暗示我不会经常来,好让你们继续欺负柳叔叔一家?”
赵满堂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小兄弟,这里准备了五万块,算是我给你的赔礼。”
宋杰一把将钱砸在他脸上,钞票散落一地:“你当我是什么人?五万块就想买我的命?”
“你儿子借高利贷、强占土地的时候,你装聋作哑。现在怕儿子进去了,就想用钱摆平?”宋杰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
“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你儿子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赵满堂脸色发白,声音颤抖:“小兄弟,我就这么一根独苗”
“滚!”宋杰怒喝,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我离开这段日子,柳叔叔一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让你们家破人亡后悔莫及!”
赵满堂缩了缩脖子,眼神闪烁:“我保证不会找他们麻烦,要是他们自己惹了祸……”
“你是听不懂人话?”宋杰眼神冰冷,一字一句道,“要是他们有个闪失,不管真凶是谁,我都找你们赵家算账!”
赵满堂如丧考妣地离开了,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萧索。散落在地上的钞票被夜风吹得四处飘散,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心情。
这一晚,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赵满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的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不仅要眼睁睁看着儿子进去,还得保护那个柳家一家的安全。儿子的哭喊声、妻子的抽泣声,还有那些闲言碎语,都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他的心里。
可他又能怎样?
连副县长都摆不平的人物,他一个小小村长,又有什么资格反抗?
夜深了,村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几声若有若无的狗叫声,还在夜空中回荡。
赵满堂望着窗外的月亮,眼神空洞。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们贾家在村里的地位将一落千丈。那些曾经被他欺压过的人,恐怕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叫宋杰的年轻人所赐。
想到这里,赵满堂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恨意。但这恨意很快就被恐惧所淹没。那个年轻人的眼神太可怕了,就像是能看透人心一般。
夜风吹动窗帘,发出“哗啦啦”的声响。赵满堂突然打了个寒颤,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那将是一条充满屈辱的道路。
但他别无选择。
在这个小山村里,他曾经是呼风唤雨的存在。可现在,他只能像条丧家之犬一样,为了儿子的安全,向曾经欺压过的人低头。
这种落差,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更让他难受的是,他连报复的念头都不敢有。因为他知道,只要柳家出了什么事,等待他的将是更大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