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累不累？要我帮你吗？”慕紫烟撸起袖子。她对此事颇为好奇，不全是为了讨好孙明。

“你当我是闲着无聊？”孙明撇嘴，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慕紫烟蹲下来，认真地说：“师兄做事，定有深意。我不过想助师兄一臂之力。”

“你帮不了，这本事我也点化不了你。”孙明语气坚决。若今生仍如往昔那般，那慕紫烟这个魅影刺客，就会成为自己的敌人。把这占卜法教给慕紫烟？开什么玩笑！一位精通占卜的杀手，杀不死也能烦死。

“噢，那师兄让我瞧瞧可好？”

“随便。”孙明伸手一指，龟肉迅速干瘪，血肉渗入漆黑龟甲之内。经过孙明的龟板炼制法，它吞噬了数千同族的精华。经过反复浸润后，龟甲呈现乌紫之色，龟纹泛着若隐若现的光芒。

星璇卜法的威力，过分依赖外物。孙明现在炼制龟板，权当练练手，要想长久使用，还得是秋染公主说的“万年玄龟”的龟板。

“龟甲占卜较为费力，要杀龟来练，铜钱占卜就容易多了，不过缺少天运钱和青玉古币这类神庭古物啊。”孙明暗自思忖。战界没有卖的，此类物品在大宋官方基本没得卖。想要淘，需从古老世家中搜寻。传承太短也不成。

“最好的办法，便是去盗掘古墓，挖掘上古陵寝，定能寻到许多古代钱币。”天运钱和青玉古币本身就是一种“气运币”！它十分独特，虽内含气运，却难以融入己身。不过持有天运钱和青玉古币，能暂时提升运势。

这样的宝贝，几乎无人愿意出售。有谁愿意变卖自己的福运？孙明无意中看了眼慕紫烟，心中一动：“师妹，你可曾听闻过天运钱，或者青玉古币？”

慕紫烟见孙明发问，思索道：“听说过，据说上古神朝，用气运打造各式钱财。借此替代朝廷气运加持，赐予朝臣把持。因此上古气运帝朝，革职意味着家产充公，为收回赐下的天运法钱。”

“同理还有法钱。”慕紫烟展示着自己的学识，“法钱乃仙家钱币总称，亦称法钱、法币，譬如郦朝曾发行雷霆钱。朝臣只消随身携带，就能驾驭雷法，得到相应的修为境界。但这手段实在陈旧，容易滋生巨贪，这些巨贪往往权势滔天，气运滔天。比不上近世气运盛朝，一纸圣令便可赐下，也可收回。”

孙明笑了笑，不置可否。他无意与之谈论朝政。

“你可见过这等宝物？”

慕紫烟摇了摇头：“没有，这些宝物早已散佚，不然就被皇族珍藏师兄若想得此宝物？”

孙明敷衍道：“随便问问。”说完，他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活计，刀光闪烁间，又一只灵龟魂飞魄散。

另一边，玄鲸在海中挣扎，巨大的身躯掀起滔天巨浪。四艘海船被它拖拽着在海面上起伏不定，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三千个林木玄的法身在空中飘荡。

“这玄鲸的力量比想象中还要强大。”司空世站在甲板上，双手紧握船舷，眉头紧锁。海风吹乱了他的发丝，衣袍猎猎作响。

天空中，一个巨大的黑云漩涡缓缓成型，云层翻滚如墨，电光在其中若隐若现。玄鲸的气息影响了林木玄的风云经和御云法，使得天象都为之变化。

“放！”林木玄的声音在风中清晰可闻。他的目光如炬，身形在空中稳若泰山。

司空世立即会意，转身对着机关师组大喊：“放链！所有人注意，保持锁链张力均匀！”

机关转动的声音不绝于耳，绞索轮盘飞速旋转，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铁索缓缓沉入水底，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芒。

玄鲸感受到威胁，本能地向海底潜去。它庞大的身躯在水下划出一道巨大的暗影，试图甩脱敌人的束缚。海面上泛起无数气泡，仿佛沸腾的开水。

但林木玄手中的坚韧藤蔓和海船上的锁神链足够长，任凭它下潜五百米，仍旧被死死束缚。藤蔓在水中发出幽幽绿光，与锁神链交相辉映。

“这畜生倒是狡猾。”罗静冷笑一声，“想借深海压力挣脱束缚。”

“收！”林木玄又是一声令下。

坚韧藤蔓和锁神链开始回收，与玄鲸展开力量的角逐。海面上掀起的巨浪更加汹涌，浪花拍打在船身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剧痛之下，玄鲸不得不从五百米的深处重新浮出水面。它的鱼尾足有三百多米长，每一次拍打海面都会掀起惊天巨浪，周围的海船被冲击得摇摇欲坠。

六阶的坚韧藤蔓在这股力量下，表皮一层层崩裂，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绿色的汁液从裂缝中渗出，在空中化作烟雾消散。

“好大的力气。”罗静望着下方的庞然大物，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王明德站在他身边，目光炯炯：“这生命力也太旺盛了，挨了这么多下，生命气息竟然没怎么减弱。真不愧是传说中的玄鲸。”

“有人来了。”孙明突然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东方两艘战船正在靠近，船帆上绣着华丽的家族徽记，正是慕熠、慕煜两兄弟的座驾。

如此大的动静，他们自然不可能没有察觉。海面上的战斗余波已经传出数十里，任何一个有实力的探索团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玄鲸？如此庞然大物？”慕熠站在船头，看到那庞大的身躯，心脏狂跳不已。

他立即转身下令：“五艘巨舰进入备战姿态，机关傀儡全部放出！不要有任何懈怠！”

“把玄鲸的坐标放出去，速速知会诸方探险队！”慕熠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谋士杨德柏站在一旁，脸色突然一变：“公子不可！林木玄就算杀不死玄鲸，要杀我们却是轻而易举。此时不宜轻举妄动。”

“孤岂会这么蠢？”慕熠冷笑着转过身，“让林木玄先和玄鲸斗，将消息散播开来，本座自会寻得机会渔翁得利。”

“大批探险队蜂拥而至，他林木玄难道还能把人都杀光不成？玄鲸的利益足够大，谁能按捺住贪婪之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杨德柏看着自己多年辅佐的主子，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他仰头望天，眼中满是失望：“秦崇文、欧阳柏被杀时不敢打，现在为了玄鲸反倒敢了。两个月前不联合对抗，现在大家都捞够了好处才想着联手”

“小人不配共商大计，追随他终将自取灭亡。”杨德柏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