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源之力分散，过段时日就要召回，逐步扩充数目，绝不冒进。”他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

如今他倒是反其道而行，本源过强，还需用化身来化解。不然总觉得脑子跟上了，手脚却跟不上，颇为怪异。刚突破时需要精修木偶术来适应，但隔天就已完全适应。主要是孙明不只有木偶术相助，更有玄梦四季这门绝世功法来调和。

“呼”长出一口气，孙明露出一丝笑容，“此刻状态正是恰到好处，就算继续吃太玄鱼也无妨了。”

刚推开房门准备出去透气，就看到南宫霜站在门外。她穿着一袭白衣，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更添几分出尘之感。

“有事？”孙明问道。

南宫霜轻声开口：“孙大人近来可好？据说你遭遇了险情。”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

“无事。”孙明淡淡回道。

“南宫告退。”她微微欠身，转身离去，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

看着她的背影，孙明嘴角微扬：“当保镖总算没白忙活。”

突然，一缕旋风轻轻掠过。孙明伸手一抓，便听到林木玄的声音：“来万法殿。”

拍了拍衣袍，孙明朝万法殿飞去。

“老师。”孙明恭敬行礼。

林木玄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卷竹简：“这里有份清单。近些日子，你就别离船了，缺什么可在上面找。”

孙明接过名单一看，一张写满人情往来的清单。除了慕熠的探索团，其余势力都送了东西来，连太玄鱼都有。他的目光在清单上扫过，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些探索团是打算把自己喂饱，为了加快脚步。供养林木玄他们供不起，也没什么能让老林图谋的。但供一个孙明，莫非还养不起？

仅派遣六品境去夺取，打不过。派五品，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林焕勇和欧阳柏的尸骨都还未寒。干脆让孙明吃个饱，吃完赶紧走，别在这里瞎转悠了。

“你为何发笑？”林木玄饶有兴趣地看向徒弟。

孙明收起笑容，正色道：“老师，尽管是示好献礼，卖个人情，但徒儿看着，却感觉像在引狼入室，思之发笑。老师果然威武！”

林木玄闻言，也露出一丝笑容。徒弟夸师父，师父也开心。另外也是孙明的表现达到了林木玄的预期，否则他也不会点头答应，让孙明不再下船。

六品境已经厮杀得七七八八，稳固基础就够了。打五品会过于压榨孙明的潜力。况且此事终究涉及多方利益，林木玄虽势大，但若是什么都霸占，就不是在为徒弟谋福利、攀交情，而是在招恨了。

如今这般形势，恰到好处。林木玄望向窗外的永暗海，语气平缓：“能吃的灵秀都吃到极限。近来你就在船上安心待着，时机差不多，我就带你去捕那头巨鲸。”

“是。”孙明点头应下。

如今在永暗海，他已经富得流油，也就只有那头玄鲸值得惦记。只是巨鲸潜藏深海，也需等其浮出水面方可出手。洞天剧变，永暗海继续解冻，它终究会露出水面。

五月十八日起，林木玄收了礼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应争的不松手，当斗的不退缩。乾坤楼船超然外物，孙明也没再下船，在船上一边打坐一边品尝灵鱼。

这一日，孙明正在修炼，突然感觉到一阵异动。他起身来到鱼舱，在里面发现了十几条通体青灰，背部覆盖着坚硬甲壳的怪鱼。

“食木甲鱼？”孙明眼前一亮。这鱼专吃水里的木系植物，蕴含“木运”灵秀。发现它的是“天珏王”嫡孙崔阳。

当即，孙明便联系上崔阳，和对方进行“资源置换”。乾坤楼船虽不行捕捞之事，可这艘船上的灵鱼却是品类最全。和孙明进行资源置换，崔阳也不亏，立刻点头同意。

就这样，孙明陆陆续续从崔阳那里换来了大量的“食木甲鱼”。每天，他都会抽出固定时间来吸收这些鱼类中蕴含的木运灵秀。

五月十九日起，他开始了有条不紊的练习。第一天斩龟八十二，第二天增至一百五十七，第三天达到二百一十四。从那天起，数量骤然飙升。二十三日斩龟一千七百八十二，二十四日更是达到两千二百四十五。

数量暴增的原因很简单，孙明与其他探索团置换资源时，龟类生命经常出现在名单上。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林木玄的弟子不闹事了，只要些乌龟换资源，那还不简单？大伙都去抓了！

尤其是凌霜王嫡孙司空世，可是捕龟能手。也不知从哪听说孙明有杀龟癖好，专门备了艘海船去抓灵龟。所以孙明根本不缺乌龟用。

头两天杀龟练龟板时，船上众人尚未察觉异样。可几天后，孙明还在杀，甚至好像已经上瘾。就连秋染也不禁为之倾心。

“你跟乌龟有什么仇？”秋染公主倚在栏杆上，慵懒地问道。她看着孙明麻利地拉出龟头，手起刀落，龟头应声两断。

“幼时遭受龟类伤害？”她又问。

孙明抬起头，脸上沾着些许血迹：“没有啊师母，我在修炼呢。”

“哦？可是占卜法？”

“师母慧眼如炬。”

秋染公主神色略显诧异：“龟板占卜是殷以前的古法，你倒是见多识广。但我朝中并非高官，难有大成就。最多到高阶层次，你这般徒劳无功。”

“师母，我现在不过是个微末六品。”孙明笑道，“若是习得高深法术，怎会是白练？”

“你老师不说你？”

“老师说过。”孙明点头，手上动作不停，“不过我木偶术进展不慢，师尊便不再多言。”

秋染公主又看了会，忽然说道：“你若单要龟甲，将来抵达玄海之时，可来紫霄岛寻我。我倒藏有一些。”

“师母珍藏何物？”孙明眼睛一亮。

“这等级别的万年玄龟不少见。”秋染公主懒洋洋道，“那群水中豪强，年年送些无用之物，毫无新意。”

秋染公主是碧霞元君的嫡系后代，她母亲又是碧水宗宗主，可是圣上的掌上明珠。她们这一脉对玄海诸域水族有很强的统治力。所以满船的灵秀，秋染公主看都不看一眼。海里的宝贝，她见得太多了。

“多谢师母。”孙明欣喜不已。

“你忙吧。”秋染公主摆摆手，观望片刻便觉索然无味。

“师母慢走。”

目送秋染公主离开，孙明继续斩龟。若说秋染只是惊讶，其他人就有些发怵了。

信王的儿子刘承安和另一个封王世子乌正廷路过时，目睹这残酷一幕，不禁浑身发冷。孙明手起刀落的动作驭云流水，但那狰狞的场面却让人不寒而栗。

“乌兄、刘兄，早啊。”孙明直起腰，露出笑容，手中的刀刃还在滴血。

“早。”二人看得心惊胆战，孙明提刀龇牙咧嘴地笑，实在让人害怕。

走远后，刘承安低声说道：“林木玄的万象殿，分身太多，令人毛骨悚然。徒儿竟也有此嗜好？”

“不愧是一脉相承啊。”乌正廷想起孙明的笑容，“这两师徒，真叫人心惊胆颤。”

但也有喜欢来看孙明杀龟的，比如慕紫烟。她每天都要抽时间来陪孙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宰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