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茶了!”赵雨澜冷哼一声,在桌前坐下,“我问你,若楚笒焉去了战场有个闪失,你打算如何向楚二老爷交代?”
热气从茶盏中袅袅升起,赵倾洛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她压低声音道:“二哥放心,我们只需暗中运作,让人觉得楚笒焉是难得的人才,战场正需要这样的将领。况且他本人也有从军之意,那些武将只在乎打胜仗,哪管什么你情我愿。”
赵雨澜敏锐地捕捉到妹妹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意,不禁毛骨悚然:“你和楚笒焉有仇?”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从前的妹妹虽然任性,但从未对人存有恶意。今日这般模样,着实令人心惊。
“二哥多虑了,”赵倾洛急忙掩饰眼中的厌恶,将茶盏推到兄长面前,“是他自己说国公府银钱紧缺,想去前线立功赚钱的。”
对楚笒焉,她心中并无愧疚。且不说梦中他对赵家的所作所为,就说他确实需要一条出路。若能避免明年那场意外,对他反倒是一件好事。
“这”赵雨澜端起茶盏,却迟迟没有饮下。
赵倾洛突然站起身,举起手郑重道:“我赵倾洛对天发誓,刚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住口!”赵雨澜猛地站起,茶水溅出打湿了衣襟。
赵倾洛却面带微笑,神色平静:“二哥,依我所言去做,对赵家有利。我能说的,只有这些。”
阳光下,她的笑容温婉动人,眼神却坚定得可怕。赵雨澜震惊地看着妹妹,她绝非在开玩笑。难道她在镇国公府发现了什么?
“要不要告诉父亲?”他试探着问道。
“父亲年事已高,不该再添烦恼。”赵倾洛摇头,语气轻柔却不容置疑,“只要做得隐秘,便无人知晓。”
“你”赵雨澜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二哥若不愿意也无妨,”赵倾洛收起笑容,面无表情道,“我自有办法让楚笒焉离开京都。”
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赵雨澜不寒而栗。直觉告诉他,妹妹说到做到。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任性娇纵的小姑娘?
“罢了,”他捏紧拳头,指节发白,“你当真决定了?”
“二哥答应了?”赵倾洛眼前一亮,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妹妹。
“哼,”赵雨澜别过脸去,“我这个小小验封司郎中,能办成什么大事。”
“二哥可是探花郎呢,”赵倾洛甜甜一笑,“除了大哥,就数您学问最好了。”
赵雨澜更加窝火。这个臭丫头,总是喜欢在他身上动心思。可他又能如何?妹妹变得如此陌生,他这个做哥哥的,除了担心还能做什么?
“对了,”赵倾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二哥可否帮我向二嫂要几个花样子?”
“花样子?”赵雨澜一愣,“你要那个做什么?”
“楚老夫人喜欢绣花,”赵倾洛解释道,“我想借此机会和她亲近些。”
赵雨澜叹了口气:“你倒是处处都想得周到。”
“二哥”
“行了行了,”他摆摆手,“我这就去找你二嫂。”
看着兄长离开的背影,赵倾洛她走到窗前,望着庭院里的桂花,陷入沉思。
不多时,二少夫人陈淑言便命人送来了花样。她还特意叮嘱说:“妹妹,你也莫要太惯着那边的人。”
依着大嫂的意思,赵倾洛更加坚定了要说服楚老夫人的决心。就算挨顿打也值得,毕竟当年二嫂虽说不惯孩子,可没少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