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楚笒霄和楚笒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楚笒焉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赵姑娘她”

“我没有误会，”楚笒霄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你还记得在云华寺时，她看我的眼神吗？那不过是对陌生人的好奇罢了。”

他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可在扶华楼，当你为她出头时，她的眼神完全不同。那种欣赏、感激，甚至是爱慕的眼神，我不会看错。”

“可是”

“她后来找我，不过是因为你我容貌相似，”楚笒霄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她在我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仅此而已。”

楚笒焉沉默了。他想起那日在扶华楼，赵倾洛看向自己时那惊艳的眼神，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大哥，你真的确定吗？”他试探着问道。

楚笒霄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夜色。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们兄弟容貌相似，性格却大不相同，”良久，他才开口，“你温和谦逊，我却冷漠疏离。她会选择你，很正常。”

“可是”

“别说了，”楚笒霄摆摆手，“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先好好准备明年的科举，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楚笒焉看着堂兄的背影，欲言又止。月光下，那道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哥，你别开玩笑了，我和她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她怎么可能”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将楚笒霄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如一潭死水，“因为那天，她很可能看到了全部。”

“就算她看到我为她说话，这又能说明什么？”楚笒焉急得直摆手，身子不自觉地前倾，“这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寒风掠过校场，卷起几片枯叶。楚笒焉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了！要说救她，你才是第一个！云华寺那次，你可是实打实地救了她性命，若说以身相许，也该是对你才对！”

楚笒霄缓步向前走去，靴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声音依旧淡漠，“如果她真的喜欢我，为何大婚那日会突然性情大变？”

“这”楚笒焉语塞，眉头紧锁。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楚笒霄停下脚步，扭头望向堂弟，“世间万事，皆有因果。她上花轿前还是那般骄纵，下了花轿却判若两人，像是经历了生死大劫。你可知为何？”

楚笒焉的手指微微发颤，“这能说明什么？也许她只是”话说到一半，却不知该如何继续。

“还有更多，”楚笒霄的目光如刀般锐利，“打从你回府，她对婶母的态度完全不同了。从前她与婶母针锋相对，可你来了之后，她竭尽全力讨好这位婶母，借着练武之机打听你的事。”

寒风吹起楚笒霄的衣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若不信，你大可去问婶母。”

楚笒焉只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仿佛踩着棉花。堂兄向来心思缜密，连刑部疑案都能破解，他说的话

不对！这绝不可能！

“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你时的表情吗？”楚笒霄继续道，“那种慌乱、震惊，不是因为我们长得像，而是”

“够了！”楚笒焉猛地打断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抖，“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不能”

楚笒霄转身欲走，“夜深了。”

“等等！”楚笒焉下意识地拉住堂兄的胳膊，“我我对不起”

月光下，楚笒霄的侧脸棱角分明，“无需道歉，我与她不过是交易关系，一年后和离，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