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捡御厨？”一旁的秦景远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茶水差点洒出来。

御厨是人，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捡拾的物件。难道皇上会把御厨像垃圾一样扔出御书房，让她随手捡回来不成？

“与其说是捡，不如说是借。”沈玉转过身，裙摆在阳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御厨们的手艺，总该让更多人见识见识。”

秦景远微微蹙眉：“你这般说话，倒像是要去打劫。”

“打劫多难听，”沈玉摆弄着手中的药材，嘴角含着笑，“我只是想请教一二。”

丫鬟端着饭菜进来时，沈玉正专注地计算着药材的用量。她的手指在纸上轻轻划过，写写画画，神情认真得像个小学究。

用过晚膳，她便径直去了后院。夜色渐深，竹影婆娑，一盏孤灯在枫居内亮着。

“姑娘这是要熬夜吗？”桃儿端着茶水进来，看见沈玉伏案疾书的模样，不由得担心起来。

“不碍事，”沈玉头也不抬，“你去帮我煎药吧。”

回廊上，桃儿正在煎药，一名暗卫走来帮忙添柴。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大少奶奶的医术”暗卫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道，“跟了这么多年，可知道她是跟谁学的？”

桃儿摇着蒲扇的手顿了顿，火光映照下的脸庞若有所思：“说来奇怪，我跟着姑娘七年，从未见她翻看过医书。”

“从未看过医书？”暗卫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桃儿四下张望了一番，凑近暗卫：“其实我怀疑姑娘是不是真的懂医。你知道吗，她给姑爷治病的方法，和我们玉华山上卤猪蹄一模一样。”

暗卫愣在原地，煎药的铜锅咕噜咕噜冒着泡，热气氤氲中，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困惑。

“卤猪蹄？”他喃喃自语，“这与药浴有何关联？”

枫居内，秦景远正在看书。月光从窗棂透进来，在书页上洒下一片清辉。

“大少爷，”暗卫站在门口，欲言又止，“药浴可有效果？”

秦景远抬眼看他：“为何突然这么问？”

暗卫张了张嘴，想到对桃儿的承诺，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觉得大少爷受苦了。”

“区区痛楚，何足挂齿。”秦景远的声音平静，目光却不自觉地望向院中那个忙碌的身影。

正说着，桃儿蹦蹦跳跳地跑来，脸上带着少女特有的活泼：“诶，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李猜。”暗卫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桃儿皱着眉头，“我怎么猜？”

“我叫李猜。”

“你到底让我猜什么嘛！”桃儿急得直跺脚。

暗卫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姓李，名猜，木子李，猜谜的猜。”

“这什么古怪名字？”桃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暗卫苦笑着解释起国公府的取名规矩。两个木桶，一个装姓氏，一个装名字，抓到什么便叫什么，概不更改。

沈玉听到这番对话，从药房里走了出来。月色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柔和：“李猜？不如改叫柳阳如何？”

暗卫连忙行礼：“多谢大少奶奶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