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徐徐,游船破浪前行。甲板上莺莺燕燕,笑语阵阵。
沈芷柔悄然离群,寻了处僻静角落。她倚着栏杆,目光远眺,心中暗叹一声。这热闹,终究不是她所喜。
"我说怎么看不到你呢,原来躲在这儿偷闲!"陆静婉的声音突兀响起。
沈芷柔转身,嘴角微扬:"我又不是主人家,自然清闲些。"
陆静婉走近,压低声音道:"还是你会享受。船舱里吵得很,我耳朵都嗡嗡作响。"
沈芷柔不置可否,目光又飘向远方。陆静婉见状,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几眼。这沈芷柔,总是这般若即若离,叫人摸不透心思。
一旁的沈悦悦见缝插针,笑吟吟道:陆姑娘,你的肤色似乎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
陆静婉眼睛一亮,连忙拉过沈芷柔的手:"都亏了你给的那润肤膏,快摸摸,是不是又滑又嫩?"
沈芷柔指尖轻触,调侃道:"滑得像刚剥壳的鸡蛋。"
陆静婉闻言,美滋滋地捧起脸颊,眼中满是得意。沈悦悦见状,眼底闪过一丝羡慕,忍不住问道:"什么润肤膏这般神奇?"
沈芷柔淡淡瞥了她一眼:"就是你们曾经看不上的那个。"
沈悦悦脸色一僵,悔意涌上心头。她想起那日在老太太院里,沈芷柔随手给她们每人一盒,自己却嫌弃地推辞了。如今看来,真是失了先机。
陆静婉没察觉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兴冲冲地提议:"咱们上三楼甲板吧,视野更好。"
沈芷柔微微点头,随即向沈悦悦招手示意。三人踏上三楼甲板,四下无人,顿觉轻松自在。
沈芷柔走到船头,张开双臂,任凉风拂面。陆静婉见状,也学着她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沈悦悦虽想效仿,却还是拘谨地抓着护栏,眼中满是向往。
远处,另一艘更为华丽的游船上,洛星辰正拿着望远镜四处张望。突然,他轻呼一声:"咦?"眼中闪过惊喜。
他放下望远镜,又用肉眼确认,随即再度举起。镜筒中,那抹熟悉的绿色身影清晰可见。
"沈书澜,你妹妹也出来游玩了?"洛星辰笑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欣喜。
正在和梁启明比试的沈书澜闻言一愣,随即快步走来。"真的?在哪儿?让我瞧瞧!"他急切地接过望远镜。
洛星辰指明方向,沈书澜很快找到了目标。"真是芷柔!长兄,三哥,快来看啊!"他兴奋地喊道。
沈书瑾和沈书安闻声而至,纷纷观看。陆承渊也凑了过来,认出了自家妹妹。
洛星辰收回望远镜,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远处那抹身影,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那是我家的游船,应是家母邀请各家游玩。"陆承渊解释道。
洛星辰点头示意,继续观察着远处的沈芷柔。看着她惬意的模样,他不禁莞尔。不多时,一个丫鬟出现,将沈芷柔唤走了。洛星辰略显失望,眉头微蹙。
他转而问道:"陆承渊,去打听下你母亲的安排。"
陆承渊领命而去,很快回报:"家母组织各家女眷到紫金山登高。"
洛星辰眼前一亮:"听闻紫金山秋日红枫甚是好看,不如我等也去瞧瞧。"负责行程的魏元昊立即着手安排。
紫金山脚下,陆家游船徐徐靠岸。
"哇,那艘船比陆家的还气派,莫非是什么贵人来了?"众人低声议论,眼中满是好奇。
陆学人下船时,见女儿与沈家大姑娘亲密无间,脸上笑意盈盈。她快步走向周夫人,热络地说:"我家这疯丫头,没给你添麻烦吧?"
周夫人虽觉诧异,却不动声色:"陆小姐聪慧可人,哪会添麻烦。"
陆夫人拉着周夫人的手向山下走去,絮絮叨叨地说着女儿的事。芷柔和陆静婉看着两位长辈的背影,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很快,她们就明白了缘由。山脚下,陆承渊和沈书瑾正等候在那里。
"长兄!"两个姑娘惊喜地叫道,拉着手跑了过去。
"你们怎么在这儿?"芷柔好奇地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沈书瑾笑道:"少郡王出游,我等跟随而来。"
沈芷柔双眼一亮:"洛少郡王也来了?人在哪儿?"她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期待。
陆承渊解释道:"刚才你四哥提议比赛爬山,想必已至山腰。"
沈芷柔眼珠一转,掩嘴轻笑。陆承渊不解:"你笑什么?"
沈芷柔自信满满:"我能猜到谁得第一!"
陆静婉瞪大眼睛:"你怎么猜的?我们都不知道谁参加了比赛呢!"
陆承渊无奈地看着自家傻妹妹,心想这还用猜吗?少郡王在场,谁还敢争那第一不成?
沈芷柔没有解释,只是笑而不语。她的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峰,心中暗自思量。这洛少郡王,究竟是何用意?为何总是若即若离,似有若无地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秋风送爽,紫金山层林尽染。一行锦衣华服的贵人们沿着蜿蜒山路缓步而上,沈芷柔拉着沈悦悦的手,在人群中穿行。
"姐姐,这山路好陡。"沈悦悦小声抱怨,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沈芷柔轻轻捏了捏妹妹的手,"慢慢走,别急。"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周围,那些原本对周夫人冷眼旁观的贵妇们,此刻竟争相示好。沈芷柔心中暗叹,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悦悦,待会儿有人搭话,你就笑笑应付。"沈芷柔低声叮嘱。沈悦悦乖巧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陆静婉凑了过来,"瞧瞧,你们可成了香饽饽。"
沈芷柔摇头,"不过是三个哥哥攀上了高枝罢了。"
"哎呀,别这么说。"陆静婉拍了拍她的手,"你们家也是有本事的。"
沈芷柔没接话,只是微微一笑。她心里清楚,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山路渐平,众人脚步轻快。忽然一阵喧哗传来,原来是各家小姐们看到了寺庙里的菊花坛。
陆夫人笑道:"姑娘们难得出来,去赏赏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