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静婉礼貌地点头致意，"沈家二妹妹好。"

沈悦悦羞涩地回应，"陆家姐姐好。"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陆静婉突然凑到芷柔耳边，低声问道："我还记得你们家有个爱哭鼻子的妹妹，怎么没带来吗？"

沈芷柔轻轻白了她一眼，"小姑娘哪有不哭的，你难道就没哭过？"

沈悦悦听到这话，脸颊微微泛红。她没想到大姐姐会在外人面前维护悦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既有些惊讶，又有些困惑。

周夫人看在眼里，心中暗自点头。她欣慰地看了芷柔一眼，女儿懂得维护家人的体面，这是件好事。

不一会儿，终于轮到沈家登船了。周夫人率先下了马车，沈芷柔三人紧随其后。陆静婉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各家女眷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司马夫人钱氏见状，连忙拉着女儿凌玉芷凑了过来。寒暄过后，凌夫人笑着说："你这丫头，在家不是老念叨着沈家大姑娘吗？今天可算是遇着了，可得好好亲近亲近。"

凌玉芷羞怯地冲沈芷柔笑了笑，却悄悄站到了陆静婉身旁。这一幕落在沈芷柔眼里，她心中了然，却不动声色。

周夫人见状，轻声叮嘱芷柔，"照顾好妹妹。"

沈芷柔点头应下，拉着沈悦悦跟在陆静婉身后。陆家作为主人家，陆静婉自然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沈芷柔带着沈悦悦，礼貌地与各家小姐寒暄。

可惜，世家大族出身的小姐们，对沈家姐妹兴致缺缺。寒暄几句后，便纷纷去找别的姑娘说话了。就连凌玉芷，也很快借故离开。

沈芷柔见状，轻声对沈悦悦说："我们到甲板上去坐坐。"

沈悦悦欲言又止，沈芷柔笑着问："你想说什么？"

"大姐姐，我们就这么走了，好吗？"沈悦悦小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沈芷柔边走边说："二妹妹，与人相处讲究个随意舒适，你呆在那些姑娘小姐堆里，舒服吗？"

沈悦悦摇了摇头，眼中的不安稍稍褪去。

"那不就得了。"沈芷柔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洒脱。

两人来到甲板上，微风拂面，顿时神清气爽。沈芷柔深吸一口气，望着壮阔的玉龙水道，心想这比在船舱里跟小姑娘们叽叽喳喳不知强了多少。

与此同时，周学人在船舱里的处境也不太妙。除了最初的寒暄，其他夫人们似乎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她。陆夫人倒是对周夫人有说有笑，可是奈何她身边的人太多了，总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一旁，通判夫人王氏和凌夫人坐在一块说笑。凌夫人见周夫人一个人坐着，起身想拉她过来，可却被柳夫人一把给拉住了。

"蒋家妹妹，"柳学人压低声音道，"不是我说，就算沈大人是咱两当家的顶头上司，可咱们也没必要上赶着讨好他那商贾出身的夫人呀，没得自降身份。"

凌夫人看了一眼柳夫人，心里也不是很乐意，于是又重新坐了回去。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周夫人，心中五味杂陈。

想了想，凌夫人还是低声问道："你们家可知沈家兄弟在登云书院的情况？"

柳夫人一听这话，眉头微皱，"我们家又没有人在里面读书，怎么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你听说什么了？"

凌夫人尴尬地摇了摇头，"我家的消息可比你们家滞涩多了。"

柳夫人听了这话，也没再多问。她心中暗自盘算，蒋家虽然在福宁府呆的时间长，可到底不是本土世家，消息怕是也不太灵通。

凌夫人再次看了一眼周夫人，心中犯起了嘀咕。老爷说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沈家兄弟真的成了少郡王的伴读了？想到这里，她又偷偷瞥了一眼陆夫人。

这一次，她明显感觉到陆学人对周夫人亲近热切了很多。陆家大公子是在书院读书的，肯定收到了什么消息。可惜周夫人口风严实，她愣是一点都没打探出来。

凌夫人暗自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有些埋怨。这个周夫人虽是商贾出身，可口风却严得不行。不管是他们家和少郡王的关系，还是沈家兄弟在书院的情况，她是一点都没打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