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鸡鸭的叫声,夹杂着村民们的说话声。苏远山走到门口,看着远处忙碌的村民们。自从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处处忍让。如今有了箭毒傍身,他不能再这样下去。
“明天我就带着大白菜去县里卖。”苏远山回到屋内,眼神坚定,“那些高门大户家里,总不会跟这些酒楼掌柜一般见识。”
陈玉梅看着儿子的背影,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那我和你爹先把酸菜缸收拾出来。万一卖不完,咱们就腌制些酸菜,反正也不会坏。”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孙婆子那标志性的尖锐嗓音穿透力极强:“村里来了陌生人!快来人啊!”
苏远山连忙走到门口,就见几辆大车停在村口。十几个小伙计正从车上跳下来,而村里的婆子们手持各色农具,如临大敌地围在那里。有人扛着农具,有的握着扫帚,甚至还有人举着晾衣杆。
“咱们此行是为了采购白菜!”领头的小伙计连忙解释道,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
听到这话,婆子们立刻换上了笑脸。孙婆子更是殷勤地要给他们带路,那架势,仿佛刚才举着扫帚的不是她一样。。
五辆大车缓缓驶来,扬起阵阵尘土。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钱掌柜。那张圆滚滚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
“苏老弟!”钱掌柜跳下马车,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
他穿着一身青布长衫,腰间别着一个鼓鼓的钱袋,脸上堆满了笑容。
村里人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面露期待,更多的人则是一脸担忧。
“钱掌柜大驾光临,有何贵干?”苏远山冷冷地问道。
钱掌柜摸了摸他那油光发亮的大脑门:“苏老弟,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今天是来帮你们解决问题的。二钱银子一百斤,我全收了。”
“呵。”苏远山冷笑一声,“钱掌柜这是等不及了?”
“苏老弟,你也别怪我们。”钱掌柜收起笑容,“做生意就是这样,价钱高了我们也赚不到钱。你们村这么多白菜,要是不卖给我们,还能卖给谁?”
“就是啊,远山。”有人在人群中喊道,“总比烂在地里强。”
苏远山环顾四周,看到了乡亲们期待又忐忑的眼神。他知道,这一刻的选择,不仅关系到自己,更关系到整个村子的未来。
“钱掌柜。”苏远山深吸一口气,“您请回吧。我们的白菜,不是廉价货。”
“你!”钱掌柜脸色一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就你会做生意?信不信我让你们的白菜烂在地里!”
“我倒要看看,是谁在吃罚酒。”苏远山淡淡地说。
钱掌柜气得脸色发青,转身就要上车。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等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淡青色襦裙的少女从远处走来。她面容清秀,举止大方,身后还跟着两个提着食盒的小厮。
“这位姑娘是?”钱掌柜皱眉问道。
少女微微一笑:“在下是醉仙楼的掌柜。听闻这里的白菜品质极好,特来采购。”
“醉仙楼?”村民们议论纷纷,“那可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啊!”
钱掌柜的脸色更难看了:“姑娘,这里的白菜我已经预定了。”
“是吗?”少女看向苏远山,“我可是听说,这位苏公子还没答应卖呢。”
苏远山心中一动。醉仙楼的大名他自然听说过,若是能和他们合作,不仅能解决眼前的困境,还能为村里打开一条新路。
“不知姑娘打算出什么价?”苏远山问道。
“四钱银子一百斤。”少女说得轻描淡写,“而且,我们愿意签订长期合约。”
“什么?”钱掌柜瞪大了眼睛,“你疯了不成?”
少女轻轻摇头:“好东西自然值这个价。苏公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苏远山看着少女清澈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乡亲们惊喜的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
苏远山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仗,他们赢了。
马婆子拉着少女的手,眼中含着泪花:“姑娘,你就是我们的救星啊!”
少女笑着摇头:“您别这么说。是苏公子的坚持感动了我。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会很愉快。”
旁边的钱掌柜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远山兄弟,一百斤四钱,你看如何?”
苏远山心中一动。这个价格比之前高出了一倍,但还是比市场价低了不少。他面上却不动声色:“若是钱掌柜能收五万斤以上,这个价钱我就答应了。”
“一言为定!”钱掌柜实在没有办法,生怕这些生意被醉月楼和醉仙楼抢走,以后还想做可就难了。他只好点头道:“我这就让人装车!”
苏远山眼中划过一丝精光。这些人终究还是经不住利益的诱惑。
村口的喧闹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小伙计们忙碌的身影。他们将大车开到菜地边,开始装载大白菜。每一颗大白菜都被小心翼翼地搬运,生怕磕着碰着。
陈玉梅站在门口,看着儿子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些年来,村里人都说她家远山与众不同,总是能想出些新奇的点子。可她知道,儿子身上的秘密远不止这些。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菜地上。苏远山站在那里,看着一车车大白菜被运走。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他还要面对更多的挑战。
村里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也有人在暗中盘算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箭毒味,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钱掌柜站在一旁,不时地擦着汗。他的眼神时不时地瞟向苏远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这个年轻人,真的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吗?
天色渐暗,最后一车大白菜也装载完毕。钱掌柜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仔细数了两遍后交给苏远山。
“远山兄弟,这是定金。剩下的,等货送到了酒楼,我立马派人送来。”钱掌柜笑着说,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苏远山接过银票,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笔交易背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但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