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秦雨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倦意。

孙明远转身，看见妻子扶着腰慢慢走来，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最近她总是嗜睡，这是怀孕的正常情况

“你怎么起这么早？”他轻声问道，“多睡会儿不好吗？”

秦雨荷摇摇头，眼中带着担忧：“你今天要进山，我睡不着。”她欲言又止，手不自觉地抚上微微隆起的腹部。

“放心，争取同天返回。”孙明远笑着安慰，“不过要是遇到天麻窝子或林蛙窝子，可能得多待一天。这些可都是值钱货。”

秦雨荷点点头，却仍是一脸忧色：“山里危险，你要小心。”

“知道了。”孙明远给她盛了碗粥，“你先吃，我去收拾东西。”

他走进储物间，开始检查装备。猎枪擦得锃亮，子弹一颗不少；绳索、网兜、干粮、火种，一样样清点。

院子里突然传来狗叫声，张富贵三人到了。孙明远拿起装备出门，看见他们已经在院子里等着。

“明远，准备好了吗？”张富贵问道，他是这一带有名的老猎人。

“都齐了。”孙明远点头，“就带四条狗，留两条看家。”

雪豹和灰狼是两条经验丰富的老猎犬，跟着孙明远多年，打猎从未失手。另外两条小狗虽然年轻，但也都训练有素。

“路上当心点，最近山里野猪多。”秦雨荷送到门口，依依不舍地叮嘱。

孙明远笑着摆摆手：“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进山。”

一行人朝着福禄沟的方向进发。清晨的山路上雾气缭绕，脚下的草叶上沾满露珠。雪豹和灰狼走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停下来嗅嗅地面。

“这次去蛇盘山的沼泽地。”孙明远一边走一边说，“那边人迹罕至，天麻和林蛙应该不少。”

山路越来越陡，有些地方需要用绳子攀爬。两条老猎犬很是稳重，偶尔发现猎物也只是低声示警。倒是几只小狗兴奋得不行，一路上叫个不停。

“停！”孙明远突然抬手。

众人立即停下脚步，屏息凝神。远处传来阵阵蛙鸣声，在寂静的山谷中格外清晰。

“是林蛙！”铁柱眼睛一亮，“听声音不少呢！”

顺着声音摸过去，河岸边密密麻麻趴着上百只林蛙，正在求偶繁殖。狗子们突然叫了起来，吓得林蛙纷纷往河里跳。孙明远赶紧把狗子拴到远处。

“得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孙明远环顾四周，“那边那棵大树下的卧虎崖不错。”

张富贵点头赞同：“位置确实好，既不靠山崖，又离河道有段距离，安全。”

“明远哥，咱们什么时候开始抓蛙？”福生迫不及待地问。

“别急，先让它们安静下来。”孙明远笑道，“这些林蛙都是宝贝，得好好琢磨着来。”

富贵

山风徐徐，带着泥土的芬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

孙明远站在一块巨大的卧虎崖前，目光扫过四周。这里地势开阔，一侧是陡峭的山壁，另一侧则是潺潺流水的小河，确实是个扎营的好地方。卧虎崖高约两人，形状酷似一头卧牛，表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青苔点缀其上，给人一种厚重沧桑之感。

“明远哥，这里太合适了！”铁柱兴奋地挥舞着手臂，“你看这块铁柱，天然的挡风屏障啊！”

福生也连连点头：“而且离水源这么近，取水方便，晚上还能捉鱼。”

孙明远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春暖花开的季节，山里的虫子也都苏醒了。虽说东北的毒虫不多，但草鞋底子、蜈蚣这些玩意儿可不是好惹的。他的目光落在地面上，几处潮湿的土壤上有着细小的爬行痕迹。

“先生火。”孙明远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包里取出工具，“记住要用干树枝，潮湿的木头容易引来蛇虫。”

铁柱和福生立刻行动起来，很快就找来了枯木，在卧虎崖旁点起了火堆。火光映照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张富贵这会儿已经拿着抄网去河边了。河水清澈见底，偶尔有鱼儿游过，在水面掀起一圈圈涟漪。没一会儿功夫，就带着收获回来了。

“明远，你瞧瞧这条黑鱼！”张富贵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旺财鱼，鱼尾还在不停地甩动，“起码三四斤重。”

孙明远接过黑鱼，手感确实不错。黑鱼身上的鳞片在火光下泛着青黑色的光泽，鱼身结实有力：“今晚就它了。”

“林蛙倒是不好抓，”张富贵抹了把额头的汗，“折腾半天才抓了五六只。这些小东西滑溜得很，一不留神就跑了。”

孙明远笑着摇摇头：“现在不是时候，等晚上再说。”这会儿的林蛙虽然懒洋洋的，看着好抓，但这玩意儿可不是省油的灯。腾空而起能飞好几米，而且连续跳跃毫不含糊。

正说着，铁柱和福生又兴冲冲地跑了回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明远哥，你看我们发现了什么！”铁柱伸出手，掌心里躺着几颗天麻，表面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好家伙，这可是好东西。”孙明远仔细查看着天麻的品相，“看这个形状和颜色，应该是野生的。”

张富贵立刻来了精神，眼睛放光：“走，我们开始挖野货去，明远你负责做饭。”

孙明远点点头，开始收拾黑鱼和林蛙。他动作娴熟地将黑鱼剁成小块，林蛙则在铁柱上轻轻摔晕后清洗干净。这个季节的林蛙最是干净，肚子里一点杂物都没有。

架起锅，放入黄酱炒香，空气中立刻弥漫着诱人的香气。加入黑鱼和林蛙翻炒，然后加水慢炖。锅里的汤汁渐渐变得浓稠，香味更加浓郁了。

又拿出粘豆包放在火堆边烤着，这可是秦雨荷特意包的，一个能顶半碗饭。豆包在火焰的炙烤下，外皮渐渐变得金黄酥脆。

等食物的香气飘散开来，孙明远朝着山坡的方向喊了一声：“吃饭了！”

“哎呦！”突然，张富贵的一声惨叫传来，打破了山林的宁静。

孙明远循声望去，只见张富贵弓着腰，脸色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别动！”孙明远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查看。

手在张富贵的腰上轻轻按了按，果然是闪到腰了。这种情况在山里很常见，尤其是对年纪大的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