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嘴甜。”孙明远宠溺地摸了摸五珠的小脑袋。
炕桌上摆着几个家常小菜,红烧肉、炒青菜、土豆丝,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虽然不算丰盛,但在这个年代的农村,能天天吃上肉的人家并不多。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饭,欢声笑语不断。饭后,孙明远看着几个女儿和媳妇躺在炕上,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秦雨荷就要起身,却被孙明远一把拉住。
“你现在有身子,多休息会儿,我去做饭。”孙明远轻声说道,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孩子们。
秦雨荷挣开他的手,嗔道:“我又不是瓷娃娃,我又不是小公主。再说了,你还要进山呢,得保存体力。”虽是抱怨的话,但眼里满是甜蜜。
“那会儿日子不好过,现在不一样了。你这一胎,我要好好伺候着。”孙明远坚持道。
“你咋还往深山里跑啊!”秦雨荷白了他一眼,“我自己有数,生了六个孩子,经验多着呢。你就别瞎操心了。”
看着倔强的媳妇,孙明远只好作罢。其实他也明白,在这个年代,农村妇女怀孕都是干到生产前一天的。想到这里,他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早饭后,孙明远先去喂了牲口,又训练了会儿金雕。这只金雕是他在山里救下的,现在已经完全认他为主,成了他进山的得力助手。
回到屋里,孙明远开始分这次进山的收获。找到的鹿茸,一共卖了四千六百,他给张富贵三人每人一千,又给三叔孙明明塞了两百。剩下的钱,他打算用来盖房子。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外婆家啊?”大女儿突然问道。
孙明远叹了口气:“妈妈现在有了小弟弟或小妹妹,不方便长途跋涉。等房子盖好后,爸爸先去看看外公外婆,再做打算。”
春暖花开,兴安岭迎来了耕种季节。山里的积雪开始融化,溪水欢快地流淌,山坡上冒出了嫩绿的新芽。
孙明远本想把地给别人种,只要帮交公粮就行。但老爹知道后,立马找上门来。
“明远啊,地可不能给外人种。”孙明远的父亲神色严肃,“在这个年代,地就是咱们的命根子。万一以后”
话没说完,但孙明远明白父亲的担忧。他只好把地和驴子都交给了父亲和大哥处理。现在的他,主要精力都放在盖房子上。
每天来帮工的有七八个人,都是乡亲们抽空来帮忙的。有的挖地基,有的和泥,有的搬砖,场面热闹非凡。
孙明远带着给巧玉一家买的衣服去了趟赵家堡。
“你姐夫今儿串门去了,晚上回来,你别急着走。”孙巧玉热情地挽留,一边说一边往他碗里夹菜。
“巧玉,不行啊。”孙明远放下筷子,“雨荷现在有身子,一个人带六个孩子不方便。”
“也是,改天我和你姐夫去看看她。”孙巧玉理解地点点头,又往他包里塞了些菜籽。
中午吃过饭,孙明远就急匆匆地往家赶。一进院子就看见秦雨荷趴在缝纫机上睡着了,几个女儿在外面玩耍。
他轻手轻脚地去喂了狗,又开始在菜园里种菜。小丫头们也跟在后面帮忙,一会儿拔草,一会儿浇水,欢声笑语不断。
晚上,孙明远特意做了酸菜炒肉。他听人说吃酸的容易生儿子,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还是想试试。可秦雨荷总是不自觉地去夹辣菜,看得他直摇头。
“爸爸偏心,对妈妈最好!”四珠又开始耍小性子,嘴巴撅得老高。
“你不是说要减肥吗?”孙明远笑着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再说了,妈妈现在要照顾小弟弟或小妹妹,当然得多吃点。”
与此同时,孙明远的父亲家里。
“老头子,你知道不?雨荷又有好消息了!”孙巧莲兴奋地说。
“真的?她怎么没跟我们说?”孙明远的父亲放下烟袋锅,惊讶地问。
“我是听大珠说的。”孙巧莲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这都第七个了。”
“那咱们去看看?”
“看什么看,还不知道是儿子还是闺女呢。”孙巧莲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要是又生个闺女,让人笑话。”
孙明远的父亲听到妻子的抱怨,只是抽着手中的烟袋锅,没有再说些什么。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五月。孙明远的房子刚好到了起脊的时候,恰逢第一场春雨。雨水打在新砌的墙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场雨过后,深山藏着不少宝贝呢。野生菌、野菜、黑木耳,还有刚发芽的天麻,都是山里的珍宝。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他知道,这是山神给兴安岭的馈赠。房子的事只能暂时放一放了,他得抓紧时间进山了。
雨后的山路湿滑难行,但对他来说却是最好的时机。这时候的山货最值钱,而且野兽的踪迹也特别明显。
“雨荷,我明天就进山。”晚饭时,孙明远对秦雨荷说,“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们。”
秦雨荷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孙明远起了个大早。
天还未亮,他便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秦雨荷和孩子们。窗外的晨露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他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朦胧的轮廓,思绪有些恍惚。
院子里的动物们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气息。金雕在笼子里扑腾了几下翅膀,发出低沉的鸣叫;小狐狸竖起耳朵,警觉地望着他;两头小鹿在围栏里好奇地探头探脑。
孙明远先去喂养这些动物。他特别留意了那头怀孕的母香獐子,它前几天刚产下两头小獐子,现在正温柔地舔舐着幼崽。
“再过一个月就能取獐子的麝香了。”他一边往食槽里添料,一边盘算着,“这可是好东西,能卖个好价钱。”
养殖场里的其他牲口也都等着投食。孙明远熟练地给它们添草料、换水,动作轻快而有条不理。
忙完这些,他洗了手开始准备早饭。灶台上的火苗欢快地跳动,锅里的粥香四溢。他往灶膛里添了几块柴,火光映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