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珠玲站在床边,每看一眼月容痛苦的模样,心里就像被刀子剜过一般。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计划,才让月容遭此横祸。懊悔和自责在心头翻涌,却无计可施。
刘婶子守在女儿身边,不停地用手帕擦拭月容额头的汗水。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嘴唇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发抖。
“你们说冯大夫还会不会再来?”柳灵荷压低声音问道,眼神不安地瞟向门口。
珠玲咬着嘴唇,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那个女人心狠手辣,为了几件首饰就把前夫往火坑里推,这种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苏嫣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我听说她前夫就是被她逼得跳楼的,这种人怎么还能当大夫?”
“嘘,小声点。”柳灵荷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医院里有不少是她的人。”
正说着,冯大春和钱忠汉走了进来。冯大春的衣服有些凌乱,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爹!”珠玲赶紧迎上去,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冯大春看了眼病床,眉头紧锁。他走到床边,仔细打量着月容的情况,脸色越发凝重。
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冯大夫带着两个护士闯了进来,她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让开!”她冷着脸喝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刘婶子、柳灵荷和苏嫣嫣立刻挡在病床前,形成一道人墙。
“我女儿已经不流血了,不用你们看。”刘婶子强硬地说,声音虽然发抖,但态度坚决。
冯大夫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医院,你们必须遵守规矩!病人的情况需要随时监控。”
她伸手要推开刘婶子,冯大春眼疾手快,死死钳住她纤细的胳膊。冯大夫吃痛,发出一声轻哼。
“冯大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冯大春语气平和,但眼神坚定。
“我秉公办事,有什么不对?”冯大夫冷笑着甩开他的手,“你们这是在妨碍医疗。”
冯大春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到她面前:“天这么热,买点冰棍解暑。”
“呵,你这是想行贿?”冯大夫的声音陡然提高,“我今天非看不可!”
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病人,有家属,还有其他医护人员。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她就是那个为了首饰逼死前夫的冯大夫!”
“这种人怎么配当大夫?”
议论声越来越大,冯大夫的脸色由白转青,最后变得铁青。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病床上的月容,转身离去。
“死丫头,什么玩意!”冯大春啐了一口,但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珠玲拉着钱忠汉的袖子,声音发颤:“得想办法,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正说着,颂年匆匆赶来,额头上还带着汗珠。他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白玉小瓶,瓶身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师父让我给她服下这个。”颂年走到床边,轻轻掀开瓶塞。一股淡淡的药香飘散开来。
他用吸管蘸取药水,小心翼翼地将药水滴在月容苍白的唇上。药水刚一接触到嘴唇,就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记住,今晚无论如何不能移动病人。”颂年神色凝重地叮嘱道,“这药需要病人静养,否则会前功尽弃。”
夜色渐深,医院的走廊里只剩下昏黄的应急灯。偶尔有护士推着药车经过,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钱忠汉在走廊长椅上躺着,不时打个哈欠。柳灵荷和珠玲挤在病房里的空床上,但谁都睡不着。
刘婶子一直守在女儿身边,握着月容的手,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她的眼睛红肿,但始终不肯合上。
凌晨时分,刘婶子实在憋不住,只好去了趟卫生间。就在这时,楼道里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醉汉的笑骂声。
冯大夫带着几个醉醺醺的保安走了上来。保安们脸色通红,走路东倒西歪,手里还拿着啤酒瓶。
“娘!快关门!”珠玲大喊一声,声音里带着惊恐。
柳灵荷立刻冲到门口,“砰”的一声关上门,手忙脚乱地插上门闩。
刘婶子听到动静,顾不上整理衣服就跑了回来,拦在门前:“你想干什么?”
“你们干扰医疗,这是违法的!”冯大夫冷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今天我非治治你们不可!”
保安们醉醺醺地推搡着门,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钱忠汉的力气再大,也架不住几个人的蛮力。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重,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柳灵荷在里面死命推着桌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珠玲虽然想帮忙,但她力气太小,只能焦急地在一旁来回踱步。
“砰!”又是一声巨响,门框剧烈地震动着。
“你们这些人,有完没完?”柳灵荷声音嘶哑,“月容现在需要静养,你们这样会害死她的!”
门外传来冯大夫尖锐的嗓音:“让开!这是医院,不是你们家!”
珠玲看了眼病床上的月容,她脸色苍白如纸,眉头微蹙,似乎在昏迷中也感受到了外界的骚动。床头的点滴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玻璃瓶中的药液随着外面的撞击而轻微晃动。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在走廊上响起。
珠玲透过门缝望去,只见宓先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走廊上。他一身灰色长衫,面容沉静,目光如炬。月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斜地洒进来,为他增添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那几个正在撞门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了一跳,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走廊上一时安静得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你是谁?”冯大夫回过神来,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躁。她的目光在宓先生身上来回打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里是医院,外人不能随便进来!”
宓先生缓步向前,每一步都稳健有力:“我确实是外人,但你们这样对待一个重伤病人,是否有违医德?”
“医德?”冯大夫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讥讽,“我才是主治医生,查房天经地义。倒是你们,把病房当成自己家了?私自请外面的医生,这才是最大的医疗隐患!”
病房里的其他病人都被吵醒了,纷纷探出头来看热闹。有人小声议论着支持冯大夫,也有人对月容投来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