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慧脸上的欣喜瞬间凝固。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钱思甜,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嫂子,真是对不住,这么晚还要麻烦你们。”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又道:“我这身子骨太娇气,干了几天活就病倒了,哪像嫂子这么能干。”
话里话外都在暗讽钱思甜是个粗鄙的乡下人。诊所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钱思甜心中冷笑,面上却波澜不惊:“你和俊德是一个地方的,这都是应该的。既然退烧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俊德明天还要下地干活呢。”
这话无疑是在指责柳慧不懂事,不为黄俊德着想。
柳慧正要反驳,目光却不经意扫到黄俊德脖子上那抹刺眼的红痕。那是吻痕!而且还是新鲜的!
也就是说,正当她浑身滚烫不醒人事的时候,俊德哥正和那个粗俗的村妇
柳慧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死死咬住嘴唇,浑身都在发抖。上辈子他明明因为自己的退婚而终身不娶,怎么这一世却
“柳知青,你还好吗?”大伯母假惺惺地关心道,“要不要再让村医看看?”
“不用了。”柳慧强撑着坐起来,“麻烦大家了,我想回去休息。”
黄俊德皱眉:“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柳慧勉强笑了笑,“有大伯母和秋婷在就行。俊德哥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她故意学着钱思甜刚才的语气,说完就扶着大伯母的手站了起来。
看着柳慧离开的背影,钱思甜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她太清楚柳慧的心思了,这个女人打着知青青年的旗号来到长乐村,就是冲着黄俊德来的。
“走吧。”黄俊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月光洒在乡间小路上,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
直到进了院子,黄俊德才开口:“以后别这样。”
“哪样?”钱思甜停下脚步。
“柳慧毕竟是客人,你今天”
“所以在你眼里,我就该像大伯母那样,对她毕恭毕敬?”钱思甜打断他的话,“黄俊德,你别忘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黄俊德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知道。但她家和我家毕竟是世交,我们起码表面上要”
“够了。”钱思甜不想再听下去,“我累了,先去睡了。”
看着钱思甜走进屋里,黄俊德站在院子里久久没有动。月光下,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他知道钱思甜的不满是有道理的,但他也不能忽视柳慧的存在。他需要找到一个方法来平衡这一切。
他走进屋内,发现钱思甜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他轻轻坐在床边,低声说:“思甜,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柳慧只是暂时的客人,而你才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
钱思甜没有转身,声音中带着颤抖:“黄俊德,我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只是希望在这个家里,我能感到被尊重和爱护。”
黄俊德轻轻叹了口气,他伸手轻抚钱思甜的肩膀:“我知道,是我疏忽了。我会和她保持好距离的。”
钱思甜终于转过身来,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泪光:“谢谢你,俊德。我只是只是不想失去你。”
黄俊德的心微微一痛,他紧紧握住钱思甜的手:“你永远不会失去我,思甜。我会证明给你看。”
黄俊德的话像一股暖流,温暖了钱思甜的心。她紧紧回握他的手,眼中的泪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光芒。她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有黄俊德在身边,她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两人相视而笑,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银边。在这个宁静的夜晚,他们的心灵得到了彼此的慰藉,情感的纽带也更加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