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蕴可不会管那些人是怎么想的,自己的婚事她都决定不了,那她这么多年在这里混的也实在是太惨了!越是这样想,夏侯蕴心里越觉得这婚事是拖不得了。
她抻着胳膊和腿的动作顿住,想了几秒,转身往周珩的房间走去,她没有敲门,这个时辰周珩应该是已经醒了的,打开门抬起步子跨了进去,周珩正背对着自己在洗脸,听到动静便转头望来,看见是夏侯蕴便又转了回去,拿起架子上的毛巾开始慢条斯理的擦拭。
“还记得我昨晚说的吗?”夏侯蕴心里有些紧张,怕这人一晚上就变卦了,还好心的提醒道:“我记得昨晚是我喝了酒,你没喝酒的,我都记得的事情,你肯定记得,是不是?”
夏侯蕴侧着身子看着周珩擦脸,看着这慢吞吞的动作,她真的很想把那毛巾抢过来然后替他擦,着实急人的很。
“自然是记得的。”周珩脸颊上还有没擦干的水渍,有一滴正好在周珩的高挺的鼻梁上,夏侯蕴不由自主的把视线投了上去,看的人心里一阵的燥热,没有多想便抬起手,用食指轻轻拂过,那水渍便在那块皮肤上顺势蔓延开来。
周珩笑了笑,刚被触摸过的地方有些痒,但他没管,只是把手里的毛巾放回了原处。
“我刚才想了一下,”夏侯蕴不自觉的跟着周珩的身后,一边说着自己的想法,周珩笑着侧头盯着夏侯蕴严肃的表情,动作不停但一直在听着夏侯蕴的话。
“我觉得我们的婚事还是要快一点,对我来说,时间已经不多了。”夏侯蕴皱眉,带着寻求想法的目光看着周珩。
“为什么要这么快呢?”周珩心里其实满满的都是疑惑,从昨晚夏侯蕴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这样的疑惑就像脚边的影子一般,她总是在说时间不够,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夏侯蕴其实也没真的想要瞒着周珩什么,但她确实觉得这件事情比较复杂,便道:“之后我会跟你解释的,要是我不马上和你成亲的话,我就要嫁给别人了!”
周珩的眼眸一沉,浅淡的眼瞳满是情绪,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最后只是克制道:“好,到时候我会听你说。”
“好。”夏侯蕴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刚才的话,“我想的是,反正你的伤也好了,我们成亲的事宜就你全权负责了,一切从简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
夏侯蕴感觉自己心里的那块大石头落下了一半,心情愉悦的亲了下周珩的嘴角,还是一如既往的软,夏侯蕴在心里不知廉耻的想。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夏侯蕴突然想到了什么,转了一半的身子又转了回来,认真叮嘱道:“其他可以从简,但是我的婚服可不能马虎了,毕竟就成这么一次亲的,我还是希望自己是最美的新娘!”
周珩看着夏侯蕴满脸喜悦和期待的表情,心里便也软成一片,认真的点头,道:“我知道了,蕴儿一定会漂亮的出嫁。”
然后嫁给我。
“嗯嗯。”得到肯定的回答,夏侯蕴心满意足的大踏步离开了。
周珩盯着夏侯蕴走路时随意摇摆的衣袖微微出了神,什么原因都不重要难道不是吗?只要蕴儿愿意和他在一起。
李怀一夜的醉酒,底下人的争吵声就像是在本就熊熊燃烧的大火上再添了一把薪柴,火势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他能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不断的跳动,只好闭着眼,眼不见为静,但下面人的声音就像空气般的萦绕在他的儿耳边。
所有人都在激烈的讨论着夏侯蕴的婚事,似乎所有人的建议都不容忽视,偏偏夏侯蕴本人被排除在外,自己的想法倒是一文不值了。
但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坐在上面的李怀身上,担忧的看着李怀有些惨白的脸,难道生病了吗?夏侯蕴忍不住的在心里想。
没人注意到李怀的一言不发,夏侯蕴看着自己的婚事仿佛变成了一件关乎国家的大事觉得有些滑稽,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婚事确实蛮重要的,只好在心里不尴不尬的笑了笑。
夏侯蕴本以为自己今天费的口舌可就多了,没想到根本没人搭理自己,不过也是,所有人的想法都是她的婚事怎样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虽然意见各不相同,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的想法,那便是夏侯蕴不管怎样都是要嫁去北匈奴的。
何寻真也没掺和,只是淡然的站在夏侯蕴的身边,看着他们狗咬狗,她看了看夏侯蕴的神色,不知道她的想法,便只想着大人要是想让她知道的话,自然会告诉她,也就不多问了。
“说完了?”李怀阴沉的声音从上面淡淡的飘下来,“说完了就退朝吧。”
“陛下,呼延蓝既然已经提亲,我们大历还是要早早的回应才是,不然可是失了礼数。”刚讨论的最激烈的那批人其中之一率先站了出来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李怀冷笑一声,把一直扶着自己额角的手拿下,漫不经心的扫视一眼,道:“哦?所以爱卿们的意思是?”
“臣觉得这件事对大历来说是件好事,大历的骑兵本就不如匈奴人,有了匈奴人送来的马,再加上和亲,短时间里两方难以开战,也是大历厉兵秣马的好时候。”
“臣倒是认为可以拖一拖这呼延蓝,到时候再决定也不迟,看那呼延蓝势在必得,我们夏侯蕴不必心急。”另一观点的大臣站了出来。
我只是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了吗?夏侯蕴看着那些自诩清高自自傲的一群人,当真是恶心人。
听到此话,不仅是何寻真,就连坐在上面的李怀也是忍不住的皱眉,这话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那些同派的人脸上也冒出来尴尬之色,但想到自己也是为了国家,反而神色转为坚毅,似乎不同意他们的意见,他们就可以以死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