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后宫之中尔虞我诈,波诡云谲。冯常在曾用错了心思,后来也终归没能将那孩子留下。
如今听见她说这话,倒真有些时光飞逝之感。
沈清和敛理衣袖,温声笑道:“既然如此,便去趟永庆宫,看看纪常在吧。”
永庆宫是沈清和入宫时所居宫殿,那时永庆宫的主位还是在冷宫自尽的宁氏。如今纪常在所居的西偏殿,也正是从前沈清和做洛常在时所住之处。
永庆功西偏殿的门槛已经快被踏破了,皇帝坐在床榻边,听着乔太医回禀纪常在的胎像。
“宸贵妃娘娘到!冯常在到!”
卢太医立在屏风外,听见通传声,朝沈清和与冯常在作揖行礼。
沈清和颔首,转过屏风,进了内寝。
按规矩,纪常在只是常在位份,为纪常在诊脉的应该是卢太医才对,而如今却是乔太医在向顾桓祁回禀纪常在的胎像。
顾桓祁还是一如从前,看重子嗣。
可偏偏没那么看中朗月两岁大的这个女儿。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冯常在跟在沈清和身后,“嫔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一番见礼后,沈清和站在叶皇后身后,这才看清床榻上神色娇羞的纪常在,“嫔妾有孕,惊动了皇上皇后娘娘与各位姐妹,实在是心中不安呢。”
叶皇后发髻见的步摇轻晃,柔声劝慰道:“子嗣是大事,何谈惊动啊!自景澈出生,宫里已经快有两年了没有这般好消息了!”
“是啊。”顾桓祁俊朗的脸上,笑意挥散不去,满眼期待。
纪常在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顾桓祁,眉间更是藏不住的雀跃与欣喜,“今日若不是有仪嫔姐姐,嫔妾或许还糊涂着,不知自己已有了身孕呢。”
沈清和稍稍抬眸,看向立在皇帝身后的仪嫔。
美颜的脸上划过一丝无奈与勉强,仪嫔笑道:“臣妾身边的温沅擅长做甜汤,今日臣妾嘴馋,恰逢温沅多做了一碗,臣妾便想着给纪妹妹送一碗来。谁知纪妹妹还没吃,就想吐了。臣妾方觉不对劲,便让人去太医院将卢太医请来。”
顾桓祁看向仪嫔的眼神中满是欣赏,朝她点了点头,“涵儿向来聪慧细心。”
涵儿
在场众人闻声不由向仪嫔投去了目光。
新人中,仪嫔承宠最多,如今又听见皇上在大庭广众之下唤其乳名,心中更是醋意横生。
叶皇后瞥了一眼身旁沈清和脸色,心下几转,有了主意,弯唇得意地笑了。
褚贵人撺着手中丝绢,时不时瞥一眼顾桓祁的侧脸。若不是知道顾桓祁回来,自己才懒得顶着这初冬里的冷风出门呢。可惜他还是如从前那般,目光从未有一刻停驻在自己的身上。
看着纪常在喝下安胎药,顾桓祁才放心离开,行至宫门外,不忘叮嘱沈清和天冷加衣。
待众人各自离去,叶皇后上凤辇之前,暗暗拍了两下桂落搀扶自己的手。
桂落会意,目送着凤辇离开,又转身回了永庆宫中,去了仪嫔所居的正殿。
仪嫔正坐在榻上伤神,听见皇后身边的桂落来了,赶忙起身迎接,“桂落姑姑没随皇后娘娘回转碧凰宫?”
桂落笑道:“回仪嫔娘娘的话,方才在西偏殿中,皇后娘娘见仪嫔娘娘神色有恙,略有失落之色,这才让奴婢前来看看仪嫔娘娘,娘娘可是也想早日有孕,为此苦恼啊?”
仪嫔心头一凛,本就强撑的笑意渐渐淡去,莫不是皇后知道自己暗中服药助孕之事。
心下正慌乱不知如何回答之际,只见桂落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来,“此药为助孕之物,仪嫔娘娘只需在侍寝前将这药粉和水服下,必会得偿所愿。”
仪嫔的太阳穴猛然跳动起来,看着桂落手里的纸包,怔怔地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