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执意要去东厂?”陆砚初用力一拍扶手,“若不是你非要闯东厂,云安也不会因为担心我,陪我一同前往东厂,更不会被摄政王说教。”
“是啊。”宋知微轻笑,“侯爷自己不也说了吗,云安郡主是因为担心侯爷,才会去东厂,她不担心侯爷,不去东厂,便什么事也没有。”
“宋知微!你这是在强词夺理!”陆砚初目眦欲裂,恨不得将面前的女子吃了,“你简直就是狼心狗肺!毫无感恩之心!”
“早知你是这样的人,在赤岭山时,就不该救你!”
此话一出,宋知微瞳孔一震,唇角抿成一个僵硬的弧度。
后悔救她?
陆砚初当真是这样想的?
还是只是一时话赶话,为了压她一头,才故意说的扎心话?
陆砚初吼完后亦没有再出声,一双眼怒视宋知微。
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两人的粗细不一的呼吸声。
“夫人。”莲心急匆匆走了进来,“老夫人和三小姐回府了。”
陆砚初吼的那般大声,站在外面的下人全听得一清二楚。
莲心急得不行,生怕陆砚初暴怒之下对宋知微动手,苦于没有合情合理的由头。
正好顾氏身旁的刘妈妈过来传话,莲心立马揽了传话的差事。
“夫人,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莲心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宽大布巾,对陆砚初道,“还请侯爷回避,夫人要出浴了。”
陆砚初冷笑:“怎么,她是本侯的妻子,有什么是本侯瞧不得的?”
莲心一噎,说不出反驳的话。
哗啦水声作响,莲心扭头一看,见宋知微竟然直接站起身来,露出大片雪肤。
方才还振振有词的男人,却立即扭开头,恨恨训斥:“真是不知羞耻!”
宋知微打了个寒颤,莲心马上给她裹住,“夫人,仔细着凉。”
凉?
有什么比她的心更凉?
宋知微跨出浴桶,当陆砚初是房中摆设一般,若无其事的擦发穿衣。
时间太短,头发勉强擦了个半干。
“就这样挽发吧。”宋知微道。
“天冷,头发湿着盘起来,容易头疼的。”莲心不愿。
“不能让母亲久等。”
听宋知微所言,陆砚初只觉得可笑。
不能让母亲久等,便能让他这个做夫君的久等?
要么世人常说,婚姻嫁娶,需门当户对。
他娶了个乡野长大,没学全规矩的妻子,所以宋知微才会如此跋扈无礼,浑身沾染市井小人的恶习!
这样的侯府主母,就算生下子嗣,能教出像样的孩子吗?
怕不是到时候,养了一群纨绔,将平南侯府的名声扔在臭水沟里,万劫不复!
陆砚初心头一片悲凉,“宋知微,你简直太可笑了。”
语罢,陆砚初滚动轮椅离开了晚香堂。
宋知微咬了咬牙,视线追着陆砚初离去的背影。
可笑?
她不是早就成为了上京的笑柄了吗?
每每出门参加宴席,大家明面上客气有礼,等她一转身,立即凑在一起笑话她。
如今恐怕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