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不必多礼。”云安郡主开口就是笑,“许久未见,曹公公还是如往昔一般丰神俊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个郡主。
曹公公在官场浸淫多年,自然不会犯那等狗仗人势的低级错误,态度是恰当好处的谦卑。
“云安郡主谬赞了,奴才就是个阉人,哪用得上丰神俊朗这等好词。”
“是曹公公太自谦了。”
云安郡主笑容不变,“既然是您出来,想必王叔也在东厂,不知王叔近来可好?”
“王爷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一顿机锋,迟迟没说到宋知微。
陆砚初以前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虚与委蛇的假客套,他是武官,喜欢直来直往。
要是换做从前,他早就不耐烦,直接问曹公公宋知微在哪儿,能不能带她走。
可现在他只是空有爵位,而无实权的废人,在一个太监面前竟然只有忍耐憋气的份。
陆砚初心头冒起一缕邪火。
他本不需要吃这种挂落,都是因为宋知微!
她非要跑来东厂,害得他不得不来东厂捞人!
云安郡主眼角余光瞄见陆砚初变沉的脸色,知道他耐心告罄。
“曹公公,实不相瞒,我和砚初此次来东厂叨扰,是为了砚初的夫人。”她语气变得小心了不少,“宋夫人出身乡野,几年前才来的上京,对于各种规矩不是特别熟悉,若是她有何处冒犯了王叔,还请曹公公帮忙解释解释,她绝无顶撞冒犯之意,只是心直口快罢了。”
曹公公含笑听着,视线时不时扫过陆砚初,见对方无动于衷,心中更是不屑。
就在大门内,萧云湛和宋知微一前一后站立,听到云安郡主的话,他侧首看了眼身后的女子。
宋知微表情淡然,好似没有任何反应,但萧云湛却发现了她垂下的素手,将腰间的香囊紧紧捏住。
他无声哂笑。
原来还是有点脾气的。
他还以为这三年的内宅生活,已经将她身上所有的棱角磋磨掉了。
“是谁说宋夫人规矩不好?”
萧云湛忽然出声,宋知微眼睫一抬,惊讶的看向他。
萧云湛却在这时转正了头,跨了出去,将门外的两人吓了一跳。
陆砚初是臣,见了摄政王是要行礼的,不过他有伤在身,不便于行,坐在轮椅上拱手弯腰即可。
云安郡主捂着胸口,嗔道:“王叔也真是的,突然出现,将云安吓坏了。”
她笑靥如花,往前走了半步,“王叔现在真是大忙人,云安回京有几日了,递了好几个拜帖,都不见王叔召见。”
萧云湛嘴角勾着一丝冷笑,眼神更是锋利。
“本王听云安郡主左一句规矩,右一句规矩,还以为你在北疆待了三年,应该是彻底学好了。”
男人视线挑剔,将云安郡主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今日一看,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知礼数,毫无长进。”
萧云湛语气并不重,甚至称得上轻飘飘。
可云安郡主面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可她又不想在陆砚初面前太过狼狈,勉强维持一抹笑。
“王叔教训的是,云安……”
“本王与你毫无血缘关系,谁允许你称呼本王为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