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起,时赋秋就让人给虞府递了消息。
而后带着人进了宫。
雪下了一夜,直至今晨出了阳光,才堪堪停住。
厚厚的白毯铺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车轮滚过发出咯吱咯吱声,透着丝丝寒气。
碧梧又给时赋秋搭了件厚绒毯子。
生怕冷到她。
“如今这才冬月,雪下得就这般厚,真是要冷死人了,还好公主的马车是特制的,这寒风透不进来,否则今年冬日,公主只怕是要吃苦了。”
时赋秋手中握着书,时不时地翻动。
闻言没抬眸,只是弯了弯唇角。
“傻碧梧,这可不是坏事。”
碧梧不解,时赋秋却是没有再说。
她记得明年的庄稼长得极好,正是因为今年的大雪。
到了宫门口,时赋秋下了马车,上了顶小轿,内里也暖得像春天似的。
这种待遇,是皇帝体谅时赋秋身弱,特地赐的。
不多时,小轿抬到了养心殿。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
时赋秋一袭粉金色的衣裳,外披着通身雪白的皮毛大氅,皇帝从上方往下探去时,即刻喜笑颜开。
活像个小精灵般。
他亲自上前扶起人。
“今儿这般冷,秋儿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让下人们通传就是了,你若受了寒,可怎么是好?”
时赋秋笑着,“父皇都舍得把皇驭令赐给儿臣了,儿臣怎么能不来谢恩呢?”
“这算什么,只要你平安无事,皇驭令统统赐你,朕也愿意。”
皇帝看着时赋秋的眸中满是心疼和劫后余生的疼惜,生怕不小心,自小疼惜的女儿就糟了旁人陷害。
“经此一遭,想必你那两个哥哥心里也有些分量了,若是谁再敢起心思,朕绝不姑息!”
父女两人坐定在棋局前。
时赋秋斟酌着开口,“父皇,儿臣今日前来,还有一事求父皇帮忙。”
“何事?”
时赋秋放好棋子,“父皇,儿臣的察检司没几天就要建成了,如今最大的问题便是官吏了,儿臣还缺些人手。”
说起朝堂的事,皇帝脸上也多了几分郑重。
“秋闱刚过,若是在大肆科举,那百姓……”
时赋秋:“此法定是行不通的,科举大多数都是家中无甚钱财,科举一来一回的花费已经不少了,若是再来一遭,怕没有什么人能扛得住这样的花费。”
“不过,儿臣有一法,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察检司是要监督百官的,其中的官员更是马虎不得,必要有几分真本事,且没有二心的,这样的人寻起来,定是不容易的。”
“不知父皇,可否还记得……诏狱?”
时赋秋一边说着,一边察言观色。
闻言,皇帝眉头跳了跳,他怎会忘记?
当初那些人手段虽是狠厉了些,却从没有冤枉了谁,就算最后因成王一案被遣散,寻不出成王的确切证据,他还是觉得,成王不可能是无辜的。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骇然。
秋儿竟然想重建诏狱?!
“诏狱?那可是你皇祖母的禁忌,秋儿提起那处做什么?”
时赋秋紧了紧手,“五年前,儿臣尚小,不懂诏狱究竟犯了什么错,可这些年,白墨跟在儿臣身边的能力,儿臣看得清楚,足以见当初的诏狱藏着的都是些什么样的能人,让他们回乡务农,岂不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