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枫山远离盛都,处于景国和绥辉之间的交界之地。卢风将贺兰佳音安葬于此,是希望她在死后,也能够遥望自己的国土。
贺兰枭让燕慎亲自守在安定司,保护卫邀月的周全。自己则日夜以继地奔赴丹枫山,将丹书铁券取了回来。
这五天里,卫邀月不肯吃一粒米,甚至连水也不曾喝过。她拒绝见任何人,有人来看她,她便只是问沈阔回来了没有。
贺兰枭回到盛都的那日,也是沈阔回来的日子。
沈阔得知芙蕖的死讯,又知道了卫邀月将锦王射杀分尸,整个人先是疯了一般地要去安定司放出卫邀月,燕慎拦下之后,他又提着刀准备闯去崇王府。
贺兰枭刚一入城,得知此事,赶忙先去拦沈阔。
“开诚!”
见到贺兰枭,沈阔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兄长,为什么!?芙蕖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老天要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这个世道要这么不公平!?”
沈阔对芙蕖,是真心的。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惺惺相惜,互相扶持着,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了,命运却像是跟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叫他们阴阳永隔。
“若我早听月儿的,带兵杀入锦王府,救出芙蕖,这一切也不会走到今日境地。我做错的事,应由我来弥补。”
沈阔摇头道:“兄长是大景的将军,理应以自身职责为先。是那周锦然不顾圣命,毁约杀害芙蕖我只恨,没能亲手杀了那畜生!”
说到这,沈阔又想起了大牢里的卫邀月。
“兄长,卫邀月她虽然犯下重罪,但实属情理之中。你我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救出来,不然芙蕖九泉之下,会怪我的。”
贺兰枭和沈阔一起,带着丹书铁券入了宫。
曹寅在奉宸殿里,仿佛刚与景帝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景帝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忧心。
“开诚,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
沈阔面无表情,“陛下,卫邀月之为,不过是做了臣想做的事。即便她不杀周锦然,臣也一样会杀。甚至,会比她更加残忍。”
曹寅落井下石道:“哎,沈大人也算得上是国之重臣,怎能在陛下面前,说出此等违逆法纪的话来?”
“那周锦然杀人在先,不算是违逆法纪!?”
“本将怎么听说,是那芙蕖先害的人家妾室胎死腹中,母子双亡,所以锦王才以牙还牙的啊”
沈阔忍不住上前,“你放屁!”
“开诚。”贺兰枭叫住沈阔,直接将丹书铁券呈给了景帝。
“陛下,我二人今日进宫,便是为了将此呈给陛下。丹书铁券在此,恳请陛下宽恕月儿,饶她死罪。”
其实景帝心里,又何尝不想卫邀月好好活着呢。
这些日子,他承受着多方的压力,一直将卫邀月关在安定司,反而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如今贺兰枭带来了丹书铁券,景帝终于有了一个明正言顺的理由可以饶恕卫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