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王勉强答应了,但仍疑心贺兰枭会放走卫邀月,要求跟着一起进去。
锦王府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大部分的下人都已经逃出了府门,剩下的一些府兵和侍卫,也只是遥遥地待在校场以外,神色慌张,像是见了鬼一般。
崇王呵斥道:“你们躲这么远有什么用!?上啊,将那毒妇给本王抓过来!”
侍卫浑身颤抖着:“王王爷,那女的疯了她她”
“一个小女娘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一群废物!”
崇王一把将侍卫推开,自己先一步冲入了校场。
可他接近了,只是愣愣地看了几秒,便转身趴在围栏上不住地呕吐起来。
卫邀月坐在地上,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她的身上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手中的匕首缓缓滴着血,而一旁的周锦然,已经成了一块一块的,全身的各个部位、器官,都被整齐地码放在地上。
卫邀月就像是一个屠夫,满意又自豪地展示着她的屠宰成果。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
崇王捂着口鼻,愤怒道:“卫邀月!你这个疯子!你杀了锦然不够,居然居然还下得去手,将他变成这般模样!本王要奏禀陛下,将你五马分尸!!”
卫邀月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哎崇王别生气。这大热天的,你以为谁想费这么大的劲儿啊?只是民女实在好奇。这周锦然的五脏,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之处?他的心肝,是不是黑的?”
她从地上捡起了周锦然的心脏,拿在手里,使劲捏了捏,“原来,他的心也是红色的。”
贺兰枭看着她这般癫狂的模样,并不觉得血腥难堪,而是彻骨的心疼。
“月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卫邀月没有回答,只是麻木地看向了一旁,坐席的方向。
贺兰枭和白石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浑身发麻!
卫邀月随手将手里的心脏丢在了脚边。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周锦然,他杀了芙蕖。他请我过来,亲眼看着他们这群畜生,将芙蕖的头颅当作蹴球,在这校场上,被他们踢来踢去此等畜生,就该被当作猪羊一般,宰割肢解。饶是如此,我都并不觉得解恨!”
贺兰枭颤抖着伸出手来,朝着卫邀月一步步走去,“月儿,我知道你有多么伤心痛苦。现在你的仇也报了,你跟我走,我帮你想办法与陛下解释”
“用不着。”
卫邀月淡漠地看着贺兰枭,“贺兰将军。您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是护佑百姓的统国大将军。民女犯下杀人重罪,你应当行使职权,将我捉拿归案,依律严惩才对。”
她在怪他。
如果当时他听了卫邀月的话,不顾一切地冲入锦王府,将芙蕖抢回来,芙蕖便不会死。
这么久以来,贺兰枭也早已将芙蕖视为挚友、亲人,他此时的痛苦又何尝不是蚀骨锥心?
悔恨与自责几乎要将他吞没,他无力地跪在卫邀月面前,“月儿,是我错了。”
“你的确错了。但是,错的也并不止你一个。”
卫邀月失神地瘫坐着,任凭眼泪一行又一行,将她的理智淹没。
“我卫邀月,只是一个简单平凡的普通人。我没有求过滔天权势,没有求过荣华富贵。别人轻贱我、看扁我,我便努力向上,强大自身。我与芙蕖走到今天,仍想着将自己得来的一切,分享给需要帮助的人。我们,难道不是正义的,善良的人吗?”
她抬头看着无边无垠的天际,绝望地问:“不是说好人有好报的吗?这个世界,为何就不肯给我们一条生路?!是不是只有像那些浑蛋一样,不择手段、弱肉强食,才能保全自身,安稳地活下去!?”
白石不忍看她继续这样崩溃下去,“是他们错了。卫邀月,我们一起掀翻这个不公的世道!一起揭露他们的丑恶罪行!让那些畜生受到应得的惩罚,那才叫大快人心,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