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帝的眼里,最重要的东西是江山。
但是卫邀月并没有那么大的格局,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得下一家人的平安。
“陛下,大景人才济济,有的是忠臣义士愿意为您出生入死。为何一定是贺兰枭?”
景帝愿意把岑王的事情告诉卫邀月,已经是破例。
贺兰枭生怕她再说这话,会惹恼景帝,忙上前帮着解释道:“陛下,月儿她绝无僭越之意。只是婚期降至,她本满心期许,如今突然得知要婚仪延期,她心中有些失落罢了。”
景帝并没有生气,耐心道:“朕知道。扶光,这些年来,你为朕东奔西走,着实是辛苦你了。卫丫头说这话,说明她心里是真的担心你。看你二人如此相爱,朕心甚慰。”
他无奈地叹息着,对卫邀月道:“卫丫头,这世间有许多的情非得已,是朕高居天子之位也难以控制的。朕何尝不想扶光安稳地待在朕的身边呢?可是天下未稳,他亦有他的职责。此事事关重大,若不是他亲征,朕难以安心”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卫邀月一心想要过简单快乐的生活,可偏偏她爱的人,却是一个身处纷争中心的大将军。
她很清楚,这次景帝叫她到宫里来,本来也不是跟她来商量的。
“陛下是景国之主,自然要以江山社稷为己任。削藩有利于加强,将军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确实更能保证百姓的生活安定。”
这些历史课本上学来的话,在这个时代里听着格外有道理。
景帝听着,十分震惊:“哦?丫头,真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等见地?”
她一个平民,哪能随便议论朝政?
卫邀月赶紧摆手道:“不敢不敢,我就是随便说说。”
“无妨。”
景帝从殿上走下来,拉着卫邀月,一同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他像一个普通家庭中的长者一般,亲厚地笑着,问:“那咱们就随便聊聊。丫头,以你之见,朕此次削藩,最该对谁下重手?”
卫邀月瞅了眼贺兰枭,得了肯定的眼神,才敢开口。
“嗯先前陛下为犒赏追随您打天下的功臣们,封赏了不少的诸侯王,这些诸侯王多半居于偏远的封地,各安一隅。就算各自拥兵,但数量上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唯独”
卫邀月犹豫了片刻,道:“唯独有一人。他背景雄厚,家门赫赫,更有战功傍身,得兵将拥戴。若放任他拥兵自重,怕是后患无穷”
景帝了然地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是崇王吧。”
崇王这个心腹大患,在景帝心里肯定也是一根刺。
卫邀月问:“陛下既然也早有忌惮,那么这次削藩,对他可是也要采取行动?”
景帝有些困扰道:“崇王的封地阪山,是太后的祖地。本来太后回乡祭祖一结束,朕就打算行动。可是不知崇王是否是得到了消息,居然说服太后在家乡多住些时日。如今太后就在他的地盘上,朕怕是不好轻举妄动。”
卫邀月托着下巴,轻轻点头,若有所思。
景帝瞅了她一眼,问:“丫头,你可是有什么鬼主意?”
相处了这么久,景帝和卫邀月居然从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变成了对彼此了如指掌的朋友。
卫邀月也不卖关子,嘿嘿一笑,道:“我这个主意,可不是什么鬼主意,是正经八百的好主意!”
景帝颇有兴趣:“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