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唰一声让开,将许泽暴露在目光之下。
站得极其显眼。
堂上郭嘉、戏志才、钟繇等人都相继皱起了眉头。
这还当真是让人意外,所有人都在防备他们想用言语扳倒丞相的主张,想要进言亦是针对丞相动手。
却没料到,锋芒一转,竟全都对准了许泽。
这一下子打得人措手不及。
但是许泽做事一向很隐蔽,上下通达人脉广博,各地都有对他忠心耿耿的下属,亦有对他赏识有加的大儒、二千石。
卫、糜之盟也是在悄然无息之中进行,外人不会感受到多少变化。
所谓官商勾结,那也不会出现在如今乱世之秋。
不知道,董承拿到了什么把柄,敢当堂上奏,怒斥许泽?
“董爱卿,你这是何意?”刘协的脸一瞬就垮了下来。
董承若是扳倒许泽,等于将他的左臂也砍了去。
许泽不光是朕的救命恩人,亦是对朕极其敬重的大才。
朕不光感念恩情,也是非常欣赏喜欢。
若是些小事自己强压一番也就压下去了,不能让这帮自诩清流的士族得逞。
董承虽然不是,但他背后站着的应当就是主张儒学的这帮大贤,以钟繇、陈纪、杨彪等人为重,个个都是当世举足轻重的人物。
为何说他们举足轻重呢?如果你不要儒学的框架,愿意做一个暴君,这些人就微不足道,一刀就砍了。
但还念着基本盘,要靠这个来重新划定秩序,令大汉重新分配权势利益,那他们就还很重要,如何能够平安落地,很重要。
董承唉声叹气,道:“王子服军中之所以大乱,实乃是因不均也。”
“此事,左将军刘备亦是知晓。”
刘协看向了站在许泽不远处的刘备,后者则是淡定点头,并未多言。
许泽微微偏头去看,但是他不信,玄德这样重情义的人,会不顾他的救命之恩站在董承那帮人身后。
奸雄时代下的刘备都不会这样,何况现在乃是英雄曹的时代!
董承接着道:“许南营,一年得粮十余万石,将士不光无需担忧粮草军资,还能每年犒赏分钱,在许都置办田产地产。”
“司空府当年置多少田地,都有他们在其中购置的影子,这些有账目可查,可同样卫戍京都,王子服的越骑营却十分拮据。”
“再加上近日粮食、被服、军资短缺,自然闹事。”
“平息之后,微臣到处暗访,找到些许线索,原许南校尉许泽、如今的大汉君侯,更是兼任征东将军之要职,暗中自荆州偷运铁石,自青州取海盐,自徐州取井盐,勾结其背后卫氏巨商、徐州糜氏巨商,通达各地,私自贩卖,谋取暴利!”
“什么?!”
刘协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不敢相信许泽会做这样的事。
如此一来岂不是将四州之地的百姓,全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铁乃是军中重资,盐则是民生必需!掌控了这些,等于掌控了军民的命脉所在,商贾通达私运分赃,再以巧立账目迷惑。
真要是如此……许卿可谓是吃空了半个大汉啊!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曹操。
发现此刻曹操的表情很是精彩,有些意外,又有些兴奋,仿佛终于被董承等人激起了一点兴致似的。
“可有证据!”
“有人证,并没有账目,不过陛下可以先将许君侯交托廷尉看管,再委派杨太尉、钟廷尉去查!定能有收获!”
董承的话说得铿锵有力,而且又是如今折中之法,交托杨彪则是避嫌,校事府肯定不能查此案,整个许都谁不知道郭嘉和许泽的关系,分明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许爱卿,你可有要辩解的?”
刘协表情难看的瞥向许泽,若是能口若悬河辩解几句,再难接受朕都给你压下来!
你说句话!
许泽苦笑摇头:“确有此事,此乃是微臣之罪也,不过,这些钱财也并非是入了臣的袋中。”
“哼哼,”董承冷笑几声,眼神如刀:“你没有拿过?据我所知,你许泽光是在颍川的宅邸,就有八处,每一处都是依山傍水宛如精心雕铸的园林,城中衙署亦是仅次于丞相府。”
“在长社、颍阴等地的田产,恐怕有数千亩。”
不,几万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