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过？来看一遍。”他找出那段视频放到靳洺面前按下播放，在女人痛苦地哀求中，他没有错过男人此刻眼中的那抹大仇得报的释然与痛快。
蒋恒在他兴致最高的时候按下暂停，“别装了，你恨周雨婷。”
世界像是被按下暂停键，靳洺的表情从这一刻开始凝结在脸上始终未被改变，他就像一做雕塑沉静地立在那里。
“你在给凶手拖延时间。”蒋恒抬眼看向转向凌晨的时钟，“你们本来就认识，对吗？”
“哈哈——哈哈哈哈——”靳洺突然大笑出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他不再伪装深情，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这种情况代表着凶手很可能已经逃离了荆市！
可是凶手真的会这么做吗？
蒋恒清点了一遍人数，除了赵天翔之外，还有一个刘耀祖的下落仍不明确。
凶手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不会离开荆市，你为他拖延时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蒋恒厉声道，“他还有一个目标没有达成！”
靳洺笑得高深莫测，“我们的计划已经在执行了。”
“什么计划！”蒋恒立刻追问，“现在立刻说清楚你们的计划，你还能争取少判几年。”
“几年都一样，这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是他帮我报了血海深仇，我绝对不会出卖他。”
血海深仇。
可是靳洺的父母都是正常生病去世
“你们这些警察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们的想法，一味地坚守那堪称愚蠢的正义就是你们此生所做得最错误的事情！”说着，一口鲜血从靳洺口中涌出，他死死地盯着蒋恒的眼睛，如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迟到的正义，永远只会是邪恶的帮凶！”
蒋恒没有被他激怒，一点点分析着他情急之下暴露出来的信息。
迟到的正义
一般这个短语用在被冤枉的好人，或是被无故网暴的受害者身上。
网暴？
五年前，有一个女性员工和周雨婷发生口角被她的粉丝挂在网络上辱骂了整整一年，她之后的去向蒋恒还没查，只知道她搬离了这座城市。
也是这件事让周雨婷的口碑彻底崩塌，从一个不温不火的小明星变成了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网红。
如果说哪一件事是周雨婷这个人做过最有代表性的坏事，蒋恒暂时只能想得起来这件。
方芷和他的思路几乎同步，着手调查当年那个女孩的去向。
这个年代要找一个活着的人可能有些困难，但是找一个死人非常容易。
在她搬离荆市的半年后，因精神恍惚不慎从楼梯跌落磕到后脑，被发现时已经性命垂危，最终医生无力回天宣告死亡。
而她搬回的老家，正是靳洺出道公司所在的城市，加上女孩回老家之后依然在娱乐圈内部从事一些基本工作，两个人确实有可能见过面。
审讯室中的靳洺坐姿更加散漫，他几乎快要把张狂两个字焊在脑门上。
“坐好。”蒋恒不惯着他，“刚出道的时候你谈过一个女朋友，叫什么？”
“这个你们也能查到？风哥告诉你们的吧？”提到这个女孩的时候，靳洺表现得非常夸张，他很希望别人觉得他并不在乎这个女孩。
蒋恒一眼就看穿了真相，“别演了，程新露，是不是你女朋友？”
“你们这帮警察现在连前女友的事情都要过问了吗？”
“我只需要你回答，是，或，不是。”
“是，怎么了？”
“你跟她什么时候认识的？”
“几年前，她被网暴那会儿。不过没处多久就分手了，之后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我都不清楚。”靳洺看向蒋恒，“难道谈恋爱还能成为我的赛博案底？”
蒋恒摇头否认，“当然不会，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吧？”
“想清楚，说谎的代价可是非常高。”
“”
“你们分开，是因为她死了，对吗？”
“”
他没说话，但是等同默认。
蒋恒乘胜追击：“因为她死了，所以你才会恨上周雨婷，并配合凶手进行了这一系列行动，对吗？”
“呵，你们知道了又怎样？现在周雨婷这个人已经社会死亡，全华国的人都知道她吸毒的窘迫模样，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你们爱怎么判怎么判，想怎么说怎么说。”靳洺闭上眼睛拒不合作。
“如果程新露还活着，她不会希望你为了她颓废下去。”蒋恒轻轻叹了口气，“你没有勇气看的那份遗书，我们帮你看了，需要念给你听吗？”
“”
“吾爱亲启。”
四个字一出，眼泪顺着靳洺的眼眶落了下来，一米八的男人在此刻泣不成声。
这封遗书里没有太多内容，程新露写到一半反了悔，她说，她希望自己能陪着靳洺长命百岁。等靳洺退隐之后，他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避世，两个人种花养鸟，偶尔去河边钓鱼捡海螺，过普通人的生活。
她没有提及周雨婷，这个天使般的女孩从始至终都没有责怪过任何人，她的精神内核比谁都稳定，搬家也不过是因为不堪其扰，并非自己逃避现实。
周雨婷带来的网暴从一开始就不是这场悲剧的导火索，她为了和靳洺相见，每天奔波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中耗费了大量体力精力，加上她那段时间工作繁忙，一个人需要当四五个人来用，才造成了她精神恍惚，最终不幸身亡。
可以说这场悲剧的主要原因，是靳洺高高在上的态度，不肯弯腰体贴自己的恋人造成。
蒋恒收起那张打印出来的信纸，看向靳洺的眼神带了些冷意，“把你和他的所有计划都说出来，别一错再错。”
“计划他想在今晚放一场烟花，顺便解决掉那具棘手的尸体。”靳洺知道的东西甚至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多，“刘耀祖的尸体还在他手里，我们想了很久怎么处理他的尸体，用传统抛尸的方法未免太过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