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知兄长竟有给我置办嫁妆的心,那嫁妆在何处啊?”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妹子都成亲嫁人了,兄长才来问妹婿缺什么的!”
“喔……我忘了,我是罪官之女,嫁得匆忙,兄长来不及准备。”
“不知,兄长能不能说话算话,真是我们缺什么,兄长就送什么吗?”
说话间,她抓住秦砺的袖子扯了扯。
其实她也不知道秦砺会不会误会,沈砚这狗逼嘴甜心毒,他是故意这般说,好叫他们夫妻离心的。
才成亲没几日的夫妻,双方之间互相不了解,还没建立起信任。
确实是很好挑拨。
秦砺会信任她吗?
木莲心里没底,只能试试。
秦砺垂眸,目光闯进木莲清凌凌的眼里,她的眼如清泉般一见到底,那里盛满了他的倒影,也只有他的倒影。
只这一刹那,秦砺浑身的刺就收了起来,他松开拳头,将小娘子的小手握在掌心。
他轻嗤一声:“你信他放屁?”
“我俩成亲多久了,他若是有心,早就命人将嫁妆送来了,用得着来问我?”
“真要我们开口,少了,我们白背个名,多了便成了我们狮子大开口,用恩情讹人!”
邻居们:有道理啊!
状元郎假惺惺的呢!
又对沈砚道:“状元郎,你几年前同寡母在老家活不下去,来京师投奔木府,你们母子的吃穿用度,你求学的花用,都是我岳父岳母给的。
我岳父还替你扬名尽心铺路。
其中的心血金钱无法衡量,心意无价!
我娘子分文不取你欠木家的钱,但你欠木家的人情是该还了!”
秦砺被他那般挑衅都没有暴怒失去分寸,还同莲娘一唱一和,将他逼至维谷。
沈砚脸上的笑容根本维持不住。
明明是个莽夫,为何这般牙尖嘴利!
就他这张嘴,去御史台做谏官都显得大材小用!
“是我没考虑周全,我这就回去给莲娘准备嫁妆。”
说完便拂袖要走。
木莲喊住他:“不必准备!”
“你若真念旧情,不会我爹娘兄长们入狱之后一直未去探望,并未送哪怕一个铜子儿给他们!”
“你若真如你嘴上说的将我当成亲妹子,也不会一再当着我家官人和诸位邻里的面一再提起‘青梅竹马’和我们曾经有过的婚约!”
“并且,嫁妆也不会只嘴上说说。”
“状元郎,背信弃义,忘恩负义的事情你干了,就别再跳到我面前来蹦跶了!”
“我们木家,不是你用来刷声誉的工具!”
“世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没人会被你的表演所蒙蔽!”
“以前我不认同‘大恩是大仇’的说法,如今见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拨坑害,我便信了!”
“今日你若挑拨成功,便是官人没将我打死,邻里的唾沫星子也能将我淹死,我受不住是投缳也好,投河也罢。
总之,汴梁城没了木家人,你便再不会担心有人拿‘木家恩情’来找你说嘴!”
你忘恩负义,退亲另娶的污点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薄消失!”
她这番话,让众人恍然大悟。
对啊!
巡检娘子的话太有道理了!
哎哟喂,这个状元郎,白长了一张好面皮,心也太毒辣了些。
这人果然是不可貌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