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泼天的大功,何良骥想要一口吞下。
奈何,他也不想想自己的胃口是不是够大。
皇帝荀安只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这让何良骥心中泛起一丝紧张。
只要自己能抓住此番机会,今后必定平步青云。可先前徐先合道大宁王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大宁皇帝与徐先君臣两人合伙演的一出戏。
这场戏还要了徐先性命。
如此代价,他何良骥却是刑官之一,难免忐忑。
还好,皇帝荀安在不久后点点头,不悲不喜:“传朕旨意,即刻起清剿叛逆,不得有误!”
此言一出,何良骥又是一愣。
皇帝的意思明显是将沉舟崖看作叛逆,让人带兵清剿的也会是沉舟崖,可徐先的罪名还在。
如此,风火山林四营也有叛逆的嫌疑。
何良骥纠结时,皇帝荀安已经在两名元婴供奉的保护下离开。
……
城外,杯莫亭。
“徐先败了,也胜了。”
泉台脸色苍白,盯着京城方向喃喃,眼中难掩失落:“只可惜,他没一剑杀了任平生。”
“可天下间的剑修,都借了徐先的福气,不是吗?”
沈敬江早已被方才一战展露的片面惊呆,听着这话忍不住反驳:“你们能算计到这一步,实属不易,何必苛求?”
“说得简单。”泉台摆摆手,神色间有落寞,“如今棠叶洲换了人间,欣欣向荣之势尽显,可学宫这座大山依旧压在每个人头顶。”
“徐先跨出了这一步,谁知道这一步能影响多久?”
“十年,百年?”
沈敬江不说话了。
是啊,这一步跨出得何其艰难。虽有成效,可谁都不能保证未来是否有承接此志之人出现。
别到头来,学宫还是那个学宫,天下还是那个天下。
“走了走了。”
盯着京城方向看了几眼,泉台挥手招呼两人离开:“此间事了,你我逗留再无意义,不如做点事情让徐先的这一切不会白费。”
与此同时。
刑场附近的人已经离开七七八八,只剩下少数一批人在此收拾残局。
头戴斗笠,身穿斗篷的徐舟,看过去就格外显眼。
好在山巅上的人基本已经离开。
感受着徐舟体内越来越多的气息弥漫开来,高之书轻声叹息:“你何时领悟不好,非要选在这个时候。”
“现在好了,已有更多人盯上你,待会儿看你怎么收场。”
话虽如此,高之书还是尽力向过来询问之人解释,避免徐舟被打扰。
徐舟缓缓睁开双眸,其中似有山川河流,他身上的气息更是在这一刻变得凌厉。
“这是……”高之书浑身一震,直勾勾地盯着徐舟,却怎么也看不穿眼前人:“你居然得到了山河剑!”
“侥幸而已。”
说罢,徐舟就要演示一遍,却被高之书急忙摁住,朝他摇头道:“此时不宜,有事你我回去再说。”
徐舟点点头,稍稍打量四周,目光却被一处吸引,踏步走了过去。
顺着他的方向跟上,高之书才发现不知何时张阅川昏迷在地。
眼看徐舟就要出手,他一把将人拉了回来,低声道:“你干什么?敢在这里出手,不怕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