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执素提前取了柏秋的剑,抬手利刃出鞘,将银光打偏。
扭曲的银光一瞬间缠绕在她的剑上,蜿蜒而上要将她的虎口豁开!
她右手松开剑柄,右腿聚力,扭身一脚踢上银光,将剑踢飞。
左手用剑鞘缠住银光,手上被银光划出一线血痕,顷刻便出了血。
如此锋利!
她忍着痛,用尽全力狠狠一扯。
对方未料到她此招,被她扯得向前一步,从阴影中暴露在月光下,很快又稳住下盘。
温执素当即开口:“原来你才是阿筝。”
趁对方反应的一瞬间,翻身进屋,拔下刚刚被踢飞后斜插入柱中的剑。
回身剑尖指向来人。
那人黑发束了利落的马尾,一身黑色劲装,宽肩窄腰。腰比一般人更细,不似男人应该有的窄度。一双长腿隐在黑暗中,蓄势待发。
面上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同刚才被抓走的“奸夫阿筝”是同一模样。
“狡猾如狐,温大小姐。”男人声音带着一丝阴狠,手里一把软剑泛着寒光,“你害得我失了一个属下,我该从你身上掏几个洞呢?”
“他若是死了,谁告诉你这事是我做的呢?”温执素执剑的手不动,表情冷静,“那你是否欠我几个洞?不过你的命我要不起,屠黎的五皇子殿下。”
男人隐在面具下的目光慢悠悠地将她从头到尾打量,像是被冰冷的毒蛇用信子嗅遍全身。
一个人的目光,竟然有若实质。
“哦?”他不承认,也不否认,“下一句,你若说的不好听,我便要动真格的了。”
温执素将剑收入剑鞘,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茶还未入口,男人一弹指,茶水变了色。
怎么连口水都不让喝,那还怎么使用嘴炮说服刺客。
只能动用她的“天眼”了。
“你今日任务失败,长公主必会责罚于你。你既已暗中发展了组织,再在长公主身边反而容易被发现,不如借机假死脱身,在此蛰伏。”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他的表情,“闻筝,我知你不甘于做个小小面首。但你若愿意不与我为敌,且助我一段时日,我便帮你回屠黎复仇。”
闻筝一甩手,银光霎时间附上了她的脖子,割断了她一缕头发。“你拿你这幅肉体助我?空手套白狼的小把戏,不是句好听的话。”
“那你觉得我如何知道你是屠黎的五皇子?该不会是我瞎说的吧?屠黎已经灭族的希克麦图皇室,最小的儿子……”她的颈被他的手扼住。
“我不想听到那个名字,闭嘴。”隔着面具,她都能感受到他突然的暴怒。
这人,手也冰的像蛇。
温执素就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发暗的琉璃绿,近距离看才能看出与常人的不同,像幽深的湖水。
湖水绿则深,水黑则渊。
他的眼睛,在暗处时,像引诱人向前便可瞬息吞噬的深渊。
传言中只有屠黎古老的皇室才有这双眼睛,可他们已经绝迹二十余年,所以再无人证实。
“你中不了我的术,让我挖了你的眼睛,看看你到底有何特别。”他扼着她的脖子,将她反身抵到桌上。
探身闻向她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白皙脖颈上,被扼住的地方已微微发红,刺激着人的神经。
温执素并不挣扎,她缓缓一笑,说道:“天眼之人,若是死了,那双眼便如死物,再无用处。”
趁他接近,她双手摸到人皮面具的边缘,一把扯下。
二人呼吸交缠,借着月光,她看清了他的脸。
一张十分阴柔妖冶的脸。
苍白的皮肤细腻光滑,长眉入鬓却无一丝锋折,一双斜飞的丹凤眼半眯着瞧她。
他在上俯视她,使得鸦羽长睫遮住眼中的那抹墨绿,背了月光瞳色黑似深渊,目光冷漠宛若鬼神。高挺的窄鼻,中间有小小的驼峰,薄唇艳似血,带着一抹向下的弧度。
像个精致的人偶。
闻筝松了扼住她脖颈的手,擒住她的双手压在两侧,吻上被他掐出的红痕。“既然你如此不怕死,便陪你玩玩。”
他的呼吸喷在温执素的颈间,落下细密的吻,唇明明那么红,却很冰。
他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长公主的面首。长公主若知道我死在了你手里,你的命不如今日给了我?我以后会日日吻上我的剑,如同现在一样,想念你。”
变态。
温执素猛地推开他,眼中一派清明,冷声道:“既然答应了合作,让你假死脱身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好。你虽是面首,但在我名下,你不必献身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