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笑,不容置喙的口吻,“她们不敢怎么看你,东西带过去,随你安排,分给同学老师,分给村民,都可以,每隔两天,我会给你寄一些。”
陈清没抬头,垂眸敛去情绪。
每隔两天寄一次,正大光明监视她的动向,顺便掌握她身边有没有其他无关紧要的人。
难怪严柏青听说要公益演出时没有阻拦,是想要借这个空当,转移赵明。
陈清想起章韵临走时的态度,结合自己的猜想,凭章韵自己悟出真相是没可能了,章家一定会帮严柏青这个忙。
没准儿,还会把她的好心提醒,一字不落‘转告’给严柏青。
陈清定了定神,翻看箱子,不经意提起,“对了,你有没有推荐的红酒?”
严柏青负手注视她,“做什么。”
“带队老师喜欢喝酒,袁卉提醒我了,跟老师套个近乎,回来之后的推荐表上能漂亮一点。”
他眼神晦暗不明,“严家有不少珍藏的好酒。”
“不用。”陈清坐回沙发,“你的太贵了,推荐一款我买得起的,走之前我去买。”
严柏青有些没想到,笑了声,“好。”
正说着,何姨挎着包进门,意味深长看着二人,“严先生,陈小姐,这是要出远门?”
“嗯。”他转身,“何姨,我有事问您。”
陈清一颗心揪紧,眼底的慌乱和无助和灰蒙蒙的光线搅在一起。
何姨应了声,跟过去。
……
中午十二点,连卓风尘仆仆回到蒋家。
“蒋先生。”他在门外跺了跺脚,市区下大雨,泥水溅了一腿,“赵明确实在市里出现过,我问过大亮,陈小姐让他跟踪严先生的司机老钱,证实了老钱昨夜独自出入孟老的庄园,估摸被带到严家了。”
蒋璟言面孔登时阴沉得没有丁点儿温度,他撂下手里的文件,上楼。
佣人说蒋夫人约了几位太太做美容,午饭不在家里吃了,他上去后,蒋夫人恰好出卧室门。
“找我有事?”蒋夫人态度疏离,拢了拢发髻,“不是不愿意跟我说话吗。”
“是您让陈清做间谍?”
她出乎意料没呛声,坦然昂起下巴,“有什么不可以?难不成,她去严家,是真谈恋爱去了?”
蒋璟言身板魁梧,遮得蒋夫人面前暗无天日,“我还说梁晶他们手脚慢,您倒是快,绕过我,走捷径了。”
“我和你父亲互相配合,她和你也应该这么做。”蒋夫人眼里是在前线时的镇定和理智,“璟言,你也知道,时间不等人,你担心陈清安全,她顾虑你前程被毁,既然目标一致,能快速解决,才是首要任务。”
“我用不着让她替我冒险!”
佣人引着司机上楼来接,手里提着蒋仲易的公文包。
蒋夫人挥手,让他们回避,“是替你吗?是替蒋家!”她语气加重,大跨步迈进,四目相对,“这场输赢,谁也不能置身事外,陈清比你懂事,她自愿的。”
说完,她拂袖而去。
蒋璟言一张脸尽是寒意,抿唇隐忍到极限。
“连卓!”他快步下楼,满身戾气,“通知郑塬,去皇嘉国际抓人。”
连卓蹭地冒起一身的汗,亦步亦趋跟上,“现在?”
孟鸿文在皇嘉国际安插了钱庄的线人,负责暗中挖掘隐藏客户,不曾设立明确数量及效率,只为把这盆污水泼在严柏青手里。
蒋璟言和郑塬双管齐下,将将揪出眉目,突然行动,太仓促。
连卓劝说的话还在嘴边打转,男人目视前方,速度未减,一字一顿命令,“现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