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能回宸园…”陈清吸了吸鼻子,指骨僵硬得酸痛,“我没有地方去了。”
严柏青眼眸浓黑,嗯一声,轻推她后背。
一小时后,车子抵达严家。
陈清靠着副驾驶座椅,双手紧攥在胸前的安全带,戒备不安地睡着。
察觉到熄火,她仓皇睁开眼,打量窗外,迟迟没有动作。
严柏青单手握着方向盘,指尖敲击,“不愿意吗?”
陈清身子僵了僵,推门,下车,“给你添麻烦了。”
蓦地,严柏青拽住她胳膊,“你是自愿跟我回来,还是为了避免牵连到他?”
“我们分开了,牵连不到。”
“所以,你要用我来证明这一点,说到底,还是为了他。”
陈清回头,目光不躲不闪,“你来接我,难道是毫无目的吗。”
严柏青眼底翻涌着一汪浊浪,手上力道逐渐加重,“除了这个,你没有想到其他原因?”
陈清承受了胳膊上的钝痛,声线颤抖,“没有。”
靛蓝晨曦射入车厢,男人一张脸清晰也朦胧,辨不出情绪。
严柏青松开她,撇过视线,“保姆收拾了一间客房,是你之前住过的那间,好好睡一觉。”
陈清反手抓住他腕骨,情绪激动,“在医院你问我,倘若我父母去世有隐情,会怎么做。”
严柏青凝视她泛白的指尖盖,修剪得圆润小巧,无措搅在一起,冰凉体温渗透肌理。
他似乎走神了,喃喃重复,“会怎么做。”
“我手里有一段蒋仲易派人处理证人的录像,凭我自己,无法将当年的真相挖掘出来,你恨蒋家,这是个好机会,顺便——”
“顺便帮你查清原委。”他轻笑打断。
陈清缓缓垂下手,声音细弱得可怜,“我以为,你恰好需要,我们之间,互帮互助…”
严柏青没言语,推门下车。
陈清跟着他进入一楼客厅,这个时间,保姆佣人刚起床,迎上来汇报,“医院来过电话,您母亲有些不大好,发了脾气。”
严柏青面孔冷峻非常,一挥手。
佣人欲言又止退下。
他送陈清去客房,没进去,撑着门框,胸膛大幅度起伏,“关于你父母的事,先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我明白。”一片混沌里,陈清眼里闪烁着光芒,“他也不知道。”
严柏青抬眸,嗯了声,下楼。
他重新坐回车里,驾驶位已经换成了华眉。
“去见孟鸿文。”严柏青扯松了领口,歪歪斜斜露出锁骨,油然而生一股狂躁野性。
华眉驾车驶出,瞥了眼后视镜,“我听过录音了,陈清在市局和蒋先生恩断义绝,蒋先生连夜去急诊,肺炎昏迷,还没醒。”
后排鸦雀无声。
她抿唇,小心翼翼开腔,“目的达成,您不高兴吗?”
男人不为所动,阖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