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块新的。”
“换、换什么?”
“致用学堂。致知于行,学以致用。”
……
半个时辰后,“致用学堂”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就挂了上去。
紧接着,一张巨大的告示,贴在了学堂门口的照壁上。
告示一出,整个苏县都炸了锅。
“这……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
一个老秀才扶着眼镜,凑近了看。
告示上没有之乎者也,更没有圣人文章。
“一船夫欲渡一狼、一羊、一筐白菜过河,船小,次只能载一物。船夫在时,狼不食羊,羊不食菜。船夫不在时,狼必食羊,羊必食菜。问,船夫如何才能将三物安全渡河?”
“苏县库银三百两,民夫五十人,城西洼地逢雨必涝,殃及三百户。若为县令,汝如何处置,方能安民?”
……
“简直是胡闹!”
“荒唐!粗鄙不堪!这算什么考题?这与市井之徒的杂耍何异?”
“科举取士,考的是经义策论,是圣人大道!他这是在侮辱斯文!”
苏县德高望重的孙老太公,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告示的手指头都在哆嗦。
“离经叛道!败坏文风!”
“我苏县乃文风鼎盛之地,岂容此等歪门邪道横行!”
“诸位同仁!但凡有半分读书人的骨气,就绝不能让自家子弟,去上这不伦不类的学堂!”
“对!抵制他!”
“让他一个学生都招不到!”
士绅们群情激奋,腐儒们痛心疾首。
一时间,整个苏县的读书人圈子,都对“致用学堂”嗤之以鼻。
联合起来施压,严禁任何学子前去报名。
萧潜这次,必定会沦为天大的笑柄。
然而,总有那么一些人,活在阴影里。
钱理,一个考了八次乡试都没过的老童生,站在人群外围,死死盯着那张告示。
这么多年把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策论文章自认不输任何人。
可每次,考官的评语都是“剑走偏锋,不合规矩”。
规矩……
钱理看着告示上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眼中燃起了一团火。
或许,这才是我的路?
城南的王家布庄,少东家王福贵正拨着算盘。
“少东家,快去看啊,那个萧大人搞了个学堂,出的题太有意思了!”
“读书人的事,与我何干?”
“不是啊少东家!他那题,问怎么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跟您平时教我们的一模一样!”
王福贵心里一动,丢下算盘就往外跑。
当他看到那道“三百两银子安三百户”的题目时,眼睛亮了。
这不就是算账吗?
这不是我最擅长的事吗?
捏紧了拳头。
那些酸秀才看不起我,说我满身铜臭。
如果……如果我能考上功名呢?
……
致用学堂的入学考试。
来的人,稀稀拉拉,只有不到二十个。
全是些在旁人看来“不务正业”的家伙。
萧潜亲自坐在院子里,考试的方式更怪。
让人抬来一堆大小不一的石头和几根绳子。
“用这些东西,以最快的速度,称出那边那头猪的重量。”
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这算什么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