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春讶异,看一眼章清壁,又看向秋菊,“孙福晋?她她一大早的就被主子爷吩咐回自个儿院里去了呀,怎会撞上”
秋菊心里头有火气,抬手往后头指去,“您自个儿进去瞧吧。”
不过,听了白春这话,章清壁的心里头倒是舒心了不少。
“公公的意思是,孙福晋是自个儿折返回来的?”
白春忙不迭点头,“应是如此!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敢在您跟前扯谎啊!”
“章主子您想想,主子爷怎会传您来的时候还让旁人在里头伺候?”
这倒确实是,自她被抬为庶福晋后,这样的事儿再没有过。
也更是鲜少听到后园子那些个伶人被传至中殿的消息。
“我知道了。”章清壁淡淡一笑,“公公快进去伺候吧,时辰不早了,待会儿就得出发陵寝了。”
话罢,她带着人出了中殿。
“主子,这位孙福晋可真是够嚣张的!人都走了还专门折返回来,这不就是成心让您”章清壁乘轿子回西院,秋菊跟在轿子边上。
章清壁淡淡一笑,“嚣张的不是她。”
“不是她是谁?您就是把她想的太好了。”
章清壁掀开轿帘,倚在轿壁上,“她方才都说了,是大福晋叫她伺候主子爷穿戴的,这还不懂么?”
秋菊赫然,“原来如此!奴婢真是猪脑袋!”
“真是过分!今儿这是个什么日子?她竟还想着折腾您一把!”
章清壁只觉好笑,再没说什么。
老皇帝病着,不能亲至皇陵拜祭。
而此次的祭官也很意外的没从宗室的王大臣里面选。
而是由着内务府总管大臣舒尔赫及内务府一行人引王大臣们及众福晋,还有正三品以上官员前往皇陵拜祭。
辰时一刻,鸾轿在至陵寝一里地处落停。
王大臣,福晋们及众官员下轿恸哭步行入陵寝清恩门。
福晋们及众官员停至阶下。
王大臣们由祭官引领绕至南祭台,而后上前跪至拜褥上行三跪九拜礼,再于东侧站立。
随后内务府官员将奠礼用的案几杯爵酒水一一进上。
待内务府的人退下后,王大臣们再次上前跪拜,行奠酒,奠毕恸哭。
阶下福晋们及众官员也同时行跪拜礼,恸哭。
没有号令不得停,陵寝地砖不平整。
四月的天,衣袍已换上薄料,半个时辰后,章清壁的膝盖就有些受不住了。
她不敢大动,只是稍微晃动了下身子,正想着这祭礼多会儿才能结束,便听得身侧来了人。
她转头去瞧,是一个太监,面生,再一瞧,身上的衣裳并不是王府里头的。
她心头咯噔一下,是宫里头的人,以为是自己跪的不好,忙往正跪了跪。
那太监像是一眼就看出了她心头所想,淡然一笑,压着声道:“主子别着慌,奴才是来知会您一声,祭礼且还得好一阵功夫呢!不过,这会儿大礼已经行完了。”
“王大臣们有吩咐下来,今儿日头大,跪的久了怕是会中了暑气,福晋们若是跪不住了,可以往南面的祭棚里去稍作歇息。”
“您瞧,其他福晋们多数都已经过去了,您也过去吧。”
章清壁循着那太监手指的方向往南面望去,果然有几位福晋正往里走。
再往前后分别一瞧,巴颜童也早已不在列,跪着的福晋也只剩她和两位不认识的。
祭礼是大事,王大臣们还在上头跪着,她总觉得自个儿回了祭棚是无视了礼数。
可这道吩咐就是从王大臣们那儿下来的,她便也没那么多思虑了。
再者,别的福晋们都已经去歇了,就她在这儿跪着,反倒不好
倒显得她有些格格不入,要成心出风头邀功似的了。
“多谢公公。”章清壁颔首示意,由秋菊扶着起身往祭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