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祭礼

卯正二刻，天边还未现鱼肚白，王府各院就已是灯火通明。

日子特殊，章清壁特意早起了一刻钟往膳房盯差。

秋菊自膳房内端出一小碗汤递与坐在廊下的章清壁，“主子，您尝尝咸淡。”

章清壁舀一口，竟品出些荤味儿，“怎的不是素汤？”

秋菊蹙眉，“不能够啊！昨儿奴婢专门过来嘱咐了她们，今儿不能见荤腥。”说着，自个儿也品了一口。

“哎呀！还真是有腥味儿！”

“奴婢进去叫她们重做！”说着，秋菊要转身往里走，章清壁摆了摆手，“她们故意的，不必管了，时候不早了，这道汤今儿一早就不上了。”

秋菊朝膳房里头瞪一眼，回头看着章清壁，“欸！奴婢知道了。”

二人正说着，阶下上来一女婢，“回庶福晋的话，主子爷那边递话过来，叫您过去伺候穿戴呢。”

章清壁一怔，没有立即起身。

秋菊小声嗔了一声，朝那女婢看去，“昨儿夜里，中殿无人伺候？”

“有，是另一位庶福晋。”

秋菊笑了，“既如此，有那位庶福晋在那儿伺候还不够么？”

“这奴婢不知。”

秋菊回头去看章清壁，她是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的，躬下身子，“主子，这怎么好？”

章清壁倚在椅子上一下没动。

缄默一瞬，抬头看了眼将明的天儿，才又看向那女婢，“你去回主子爷的话，膳房这边还得盯着，我且顾不上呢，今儿日子紧，出不得差错。”

可那女婢似乎是早已料到了章清壁会如此回话。

“只怕是不成，白公公嘱咐了，务必把您叫去。”

这是真没法子了，章清壁垂眸叹了口气，“秋菊，早膳的菜式都差不多了吧，正好，往主子爷那边的早膳就由咱们带了去。”

到得中殿，在外迎候的几位太监将秋菊手中的食盒接了过去。

“主子爷可起了？”章清壁立在殿前，温声道。

“回庶福晋的话，起了，这会儿在书房呢，今儿早膳也在那处用。”

章清壁点了点头，往里走去。

书房内，贺璋正立在案前在一堆册子里翻着什么。

章清壁上前请安，“妾身来伺候您穿戴，早膳也一并带来了，摆在外头厅里了。”

贺璋‘嗯’一声，算是应了，没有抬脸。

章清壁往椸架旁走去，将上头的衣袍取下看向贺璋，“让妾身为您更衣吧。”

话音刚落，外头就走进来一人影，章清壁定睛一看，那人不是旁人，竟是孙君竹。

一时，章清壁不禁有些怔住了。

孙君竹的脸上倒没什么神色，只是朝章清壁浅浅一笑，便往贺璋跟前走去，“主子爷，妾身瞧着早膳已经在偏厅摆好了，您是先用膳还是先更衣？”

贺璋依旧没抬头，“都行。”

不过，话罢，猛地抬头看向了跟前的人，见是孙君竹而不是章清壁，这才又往椸架旁看去。

一时，屋内气氛不大好。

孙君竹笑吟吟往章清壁跟前走，将她手头的衣袍接过，又往贺璋跟前走去，“主子爷，主子娘娘说了，今儿一早，该是妾身伺候您穿戴的，就不必劳烦旁人了。”

紧接着，又转头看向章清壁，“姐姐也赶紧回去用早膳吧，主子爷这儿有妹妹我伺候就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还在这儿杵着，反倒显得她不懂事了。

章清壁垂眸蹲了一礼，贺璋是何神情她已看不见，“如此也好，那妾身这便退下了。”

章清壁出了书房往外走，秋菊得知后心头不禁愤怼，偏又遇上了从外头进来的白春。

看着主仆二人面色不好的往外走，白春不解，“章福晋，您这是”

章清壁站定，眸光望着外头，没有言语。

“白公公！这叫什么事儿？”秋菊朝身后看了一眼，朝白春小声诘问，“您叫我们主子过来伺候主子爷穿戴，可您知道么？我们主子被那位孙福晋给撵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