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朝阳正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
下一步他就需要再推动股份改革了,这件事本来应该要等到八年后,但是他既然已经重生了,那么做一头领头羊没什么不好。
起码能够让各地发展再快一些。
半年后。
红星厂礼堂内,柳青的声音在扩音器里带着轻微的电流声:“……经省体改委批准,我厂将作为全省首批试点,进行股份制改革探索。职工可以自愿认购股份,成为工厂的主人……”
台下嗡嗡的议论声瞬间变大。
柳青看到前排几个老工人皱起眉头交头接耳,后排的年轻工人们则一脸茫然。
他提高音量继续解释:“股份制不是变卖国有资产,而是让职工真正成为企业的主人,共享发展成果……”
“柳厂长!”老工人王铁柱突然站起来,粗糙的大手攥着一张传单,“这上面说股份制就是私有化,是要我们工人买断自己的饭碗,是不是这回事?”
柳青心头一紧:“王师傅,您手里的传单能给我看看吗?”
传单上赫然印着《警惕股份制陷阱!捍卫工人阶级利益!》的标题,内容危言耸听地宣称股份制改革是“变相私有化”,将导致工人下岗。
最下方没有署名,但印刷质量很高,明显不是普通工人所为。
“这是谣言。”柳青将传单举高,“股份制改革后,国家仍持大股,职工持股只是补充。大家可以算一笔账:去年厂里盈利二百万,如果职工持股30,就能分到六十万红利……”
“那要是亏损呢?”后排有人喊。
“问得好。”柳青点头,“这就是风险共担。但以我们现在的发展势头,大家觉得会亏损吗?”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气氛稍有缓和。
但柳青清楚,这场宣讲会只是漫长说服工作的开始。
股份制改革触及了计划经济最核心的“大锅饭”观念,绝非几次会议就能转变。
散会后,柳青刚回到办公室,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林小雨。
“会议还顺利吗?”她的声音轻柔,背景里隐约有婴儿的啼哭声。
“有人煽风点火。”柳青揉了揉太阳穴,“发了反股份制的传单。”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要不要我过来帮忙做做工作?我应该能帮上你的……”
“不行!”柳青斩钉截铁,“你才出月子,孩子还那么小。”他声音软下来,“放心吧,我能处理。”
挂断电话,柳青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
秋雨将至,而改革的深水区里暗流涌动,比他预想的更为复杂。
接下来的日子,柳青几乎住在了厂里。
白天,他一个车间一个车间地开座谈会,解答职工疑问;晚上,他研究其他试点企业的经验,修改红星厂的改制方案。
常常忙到深夜,才能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蜷缩几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