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我是谁?”
谢白衣先是被她惹得没脾气,后面又听见她问的那句带有茫然之意的话就滞了滞指尖,然后他松开了这个拥抱,转而去捧着她的脸颊,吻着她的眉眼。
“别问我,”谢白衣说,“只有你自己才能做主你自己是谁。”
如果他非要他答,那他的回答无非就是那一个→
你是楚知禅。
你是我的师姐。
你是我的宛宛。
无关任何,你只是你。
楚知禅闭着眼,拨开了心中的迷茫。
楚知禅歇下后,谢白衣回了自己屋里。他点起一只烛灯,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他之前从楚知禅那儿顺来的血术古籍,他低眸盯着瞧了一会儿,然后翻开。
一夜挑灯夜读。
翌日天明,在动身前苏扶来找上了楚知禅——哦,沈献灵也来了。
彼时楚知禅刚把药一口给闷了,谢白衣接过碗后就极为顺手地递后花卿玉,然后就抱臂站在一边,分明看上去面无表情,但明显面色不善。
花卿玉:“?”
谢茶茶你又仗着禅姐的宠爱使唤我!
然而这气氛一看就是他们师兄妹之间有话要谈,所以花卿玉还是老老实实地出去了。
他站到屋外,忽然发现许多弟子都往正殿那边赶。
嗯?
这是又有什么事?
屋里。
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错~
楚知禅等了片刻也不见那两人说话,便掀起眼帘不耐地开口:“怎么,还需要我请你们开口不成?倘若无话可说,那便滚出去。”
苏扶顿了一下,然后低声道:“禅儿,那日在禁制当中伤你,抱歉。”
沈献灵开始掉眼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师姐……对不起……”
楚知禅:“……”
有一说一,楚知禅很想让谢白衣把这两人给赶出去。
“有意思吗?”楚知禅实在是觉得他们二人的这般神情落在她的眼里惹人心烦,便冷笑了一番,讥诮道,“你们欲如何解释来推脱责任?是被控制了因此无心之过还是其他借口?”
“都闭嘴,”楚知禅说,“非是我让你们有此感受,少来拎着这些借口来烦我,我不听,亦不接受。”
她便是这般蛮横,纵使当真不是他们本心所为,纵使他们当真想要认错,她不原谅便是不原谅,谁都没有立场来让她去原谅他们。
苏扶和沈献灵被她那冷硬的态度噎得哑口无言,局面正僵持着,楚知禅已经不愿同他们待在一处,未等她开口,外头就传来声响。
花卿玉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讪讪地摸了一下头发:“那什么……禅姐,你们聊完了吗?那个……凌宗主来了。”
楚知禅一顿,有些意外。
凌潇洒是来接他们回宗的。
看见苏扶他们走出来,个个身上都负着伤,凌潇洒动了动嘴唇,最后只能带有愧疚地叹了一句:“是师父对不起你们,你们一路辛苦了。”
楚知禅落后了几步在他们身后,没有打算上前。
然而凌潇洒的视线却是越过众人,落到了她的身上。
凌潇洒喊了她一声:“宛宛。”
楚知禅一怔,拢在袖中的手蜷缩起指尖。小名相较表字更为亲密,自她及笈之后师父便从未再这般唤过她了。
他说纵然是姑娘家但也该自强担当,不得再依靠师父,所以往后唤她时不是“禅儿”便是“徒儿。”
楚知禅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看向凌潇洒。
凌潇洒那纯厚却又柔和的灵力绕来助她灵脉的滋养恢复,他眼神中流露出对看见自己女儿受伤后一般的疼惜与歉意:“师父来迟,让你此行受苦了。”
只这一句,让楚知禅的指上死死地掐住了禅珠。
“……嗯,”她许久才应了一声,“谢师父关心,徒儿无事。”